会稽郡曲阿城,城外乌江旁乌江浦处。
“驾。”乌江浦外,一队骑兵奔袭而来,借着乌江月光的照映,只见为首的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骑着乌骓的项羽。
“将军,前方就是陈楚大营了。”这时项羽身旁的卫队长乔北,指着前方飘扬着楚旗的军营,对项羽大声喊道。
项羽听后为之一振,然后猛地用力鞭笞乌骓,对着身后的骑军大喊道:“既是如此,就快些向陈楚大营赶去。”
目光所及,尽是陈楚军旗,项羽一行人根本不费多少气力就赶到陈军辕门前。
“驭。”待到一行人抵达营门时,项羽赶紧勒住傲烈的乌骓。
辕门前陈军士卒赶紧上前,躬身抱拳向项羽恭道:“敢问将军,可是项梁大将军麾下的项籍项将军?”
没等项羽回话,身旁的乔北就策马上前回道:“正是我家将军。”
陈军士卒听后,赶紧跪地拜道:“不知项将军前来,有失远迎,我家将军正在营中等候多时,还请将军随小人来。”
项羽听后从乌骓背上跳下来,先是转身向身后的项军吩咐道:“乔北随本将军进营,其余人等,在原地等候。”
乔北听后顿时大惊失色,急忙走到项羽身旁,小声的对项羽说道:“将军,召平是何用意,我们还不为所知,还是小心为上,请将军带上卫队进营。”
“无妨,”项羽才不怕召平对自己耍心眼,大手一挥安慰乔北道:“放心吧,小小的召平,又能耐我何?”
说完项羽傲然转向陈军士卒,大声对其喊道:“领路进营。”
陈军士卒虽然并没有见过项羽本尊,但关于项羽的种种传闻,早就传遍天下各地,纵使项羽盛气凌人,陈军士卒也不敢多言反驳,只是恭敬的为项羽乔北引领进营。
“将军,依末将之见,陈军兵力最少有四千之众。”进帐的路上,乔北细细观察着营内各帐的排布,心中粗略一算,陈军几何早就涌上心头。
“嗯。”项羽点了点头,小声回应着乔北。
项羽此行并不只是为了会面召平,更重要的是,了解陈楚军营的各种情况,毕竟凡事都要留一手,否则何以立足江东?
就在项羽乔北二人向召平将帐走来时,陈楚将帐内,召平早已坐立难安,不停的在帐内来回踱步。
“陈王啊陈王,您在天有灵,一定要护佑召平,来日召平定会为您报仇雪恨,不仅是章邯这些秦贼,还有庄贾那个小人,一个也不会放过。”说着说着,召平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失声留下了眼泪。
“禀将军,项籍将军已至帐前,请求与将军一见。”就在召平失声痛哭时,帐外传来了护卫的声音。
召平听后赶紧擦拭了脸上的泪珠,然后整顿了身上的衣物,接着对帐外的护卫喊道:“快请项将军进来。”
话音刚落,帐外的项羽就一把掀起帐门,径直从外踏步进来,当然,随在项羽身后的,还有乔北。
“阁下就是项籍项将军吧。”召平快步走到项羽身旁,强笑着对项羽问道。
项羽仔细的打量着召平,当目光扫视在召平脸上时,却发现有一道没有擦拭干净的泪痕,虽然心中不解,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正是项籍,阁下可是陈王亲封的南征将军召平将军?”项羽笑着抱拳对召平说道。
召平哈哈一笑,侧身伸手请项羽入座,然后对项羽说道:“不敢当不敢当,羽将军威名召平早已有所耳闻,今日得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项羽落座后,看着向将案上步去的召平,笑着对其说道:“召将军真是折煞项籍了,项籍年纪轻轻,怎能说是名扬天下。”
“哎,此言差矣,”召平坐到将案上后,接着对项羽说道:“羽将军与项梁大将军还有纸公子李林,在会稽郡衙痛杀殷通,以三人之力面对百余秦卒,不但杀出重围,而且占据整个会稽,天下何人不知,又有何人不晓?”
“铲除暴秦,天下之人尽可为之,项籍只不过是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罢了。”项羽听后赶紧对召平回应道。
二人相互恭维了几个回合,这才偃旗息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人是多年的老友,看起来气氛是相当的融洽。
“来人,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羽将军一路赶来,定是饥饿难耐了,”召平对一旁的侍卫交待完后,不经意间发现了项羽身后的乔北,于是笑着对乔北说道:“壮士能随在羽将军身旁,定是羽将军的左膀右臂,壮士可愿告知名讳?”
乔北一直沉默站在项羽身后,万没想到召平竟然如此对待自己,于是连忙对召平躬身抱拳答道:“召将军言重了,小人乔北,只是羽将军身旁的护卫罢了。”
别说是乔北了,就连案间的项羽,也没想到召平会搭理乔北,不过这也更加坚信了项羽的想法,召平肯定有事相求。
“乔北,不错,是个好名字,”召平笑说后,指着一旁的案桌对乔北说道:“既然壮士来到召平营中,自然不能受到亏待,壮士若是不嫌弃,还请壮士入座讲话。”
乔北听后不敢应答,只是抱拳面向着召平,低头为难的看着项羽,等着项羽发话。
“既然召将军已经说出话了,那你从命就是。”项羽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乔北说道。
乔北听后这才对召平抱拳应答道:“既是如此,乔北就多谢召将军款待了。”
随后乔北走到项羽对面的右案,款款向下入座,当乔北刚坐下后,召平军中的火头军就端着饭菜,从帐外缓缓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