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乡里人依旧很多，白玖玖带着大摇大摆过去，身后还跟着一个抱着儿子的云婈。
曾经这温柔乡也是白玖玖大闹过的地方，还被那蛮族的二王子胡格沁求过婚，认出她的人倒是不少，再加上身后云婈也比较出名，两人又是一同出现，温柔乡的人见了，集体下巴脱臼。
楚兰倚在栏杆上，看着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的白玖玖，只剩嘴角的一抹苦笑。
“话说，咱们今晚到这里来做什么？”云婈几步上前，偷偷摸摸的在白玖玖耳边问道，“这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影响不好？”
白玖玖闻声，偏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回答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在这京城还能有脸面可言么？”
云婈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反正她现在被谢之远给休了，有什么好怕的？
白玖玖又揉了揉焉了吧唧趴在云婈怀里谢玖小声交代道，“等会跟着你娘亲，哪里也不要去。”
“哦。”谢玖偏过头打了个喷嚏，皱了皱鼻子道，“好臭。”
整个温柔乡不是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就是各个酒鬼们的酒气，谢玖闻惯了云婈身上的淡雅，又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来，自然闻不惯了。
白玖玖笑了一声，抬脚几步上楼，瞥见那边的楚兰，笑着挥了挥手，“小楚兰，好久不见啊。”
楚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
白玖玖无所谓楚兰的不欢迎，继续往楼上走，等到和楚兰并肩之后，才转过身往身后看了一眼，问道，“许久不曾来这里，倒是忘了你这里什么地方视野最好？”
楚兰啧了一声，对白玖玖是各种不耐烦，不过却是没下令将人赶出去，领着人往楼上走，“跟我来。”|
白玖玖嘿嘿笑了两声，几步跟上。
温柔乡生意依旧好，来往的商人或者朝中的人，是温柔乡的客源。当然，这里也是打听事情好地方。
一搂搭建的高台上姑娘们正在唱戏，故事凄美婉转，白玖玖盯着看了两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打了个哈欠慢吞吞的跟在楚兰身后。
楚兰领着他们去的地方倒是十分宽敞，视野也好，几乎能一眼就将整个楼里事情清楚收进眼里。
白玖玖道过谢，随手摸了一把瓜子在手里磕着，对云婈道，“那位御史台大人你认识么？”
“认得，”云婈将谢玖放下，见他恹恹的没什么精神，难得心疼将人搂在怀里抱着，“之前谢侯爷大寿，他曾过府送过礼。”
白玖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话落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倾身替谢玖绑在腰上，“好好带着别弄丢了。”起身又对的云婈道，“我去外面转转，你等会儿要是见到了御史台进来，摔个杯子，我能听见。”
这就是所谓的摔杯为号？
云婈点头应下，见白玖玖踱着步子出去之后，这才拿起白玖玖绑在谢玖腰上的熏香闻了闻，“熏香？”
*
白玖玖双手拢在衣袖里，慢吞吞的踱着步子往楼下走，耳边是各种嘈杂的声音，能听的不能听，汇聚成一坛，分纷纷钻进白玖玖耳中。
在一楼晃荡了一圈之后，白玖玖又若无其事的上了二楼，正准备继续往楼上走时，一闪身进了旁边房间。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隔着屏风看不清样貌，只能从身影判断出那人身段高挑窈窕，像是个女子。
白玖玖进门之后，格外随意，在一边凳子上坐下，为自己沏了一杯茶，道，“真是让我好找，突然找我做什么？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让你找个时间回去么？你怎么还在这里？”
屏风后面人影晃荡，却是未曾从后面出来，嫣然巧笑道，“大人还真是无情的呢，奴家在这里辛辛苦苦为你收集情报，你就这样无情的要赶奴家走？”
白玖玖不为所动，转了转手中茶杯，淡淡道，“少在那里装模作样，温柔乡第一戏子？好名声啊，小日子比我过的还不错嘛。”
“那里敢和裴大人比？”屏风后面的声音继续说着，语气仍旧带着笑容，“冒充了丞相府的大小姐，这往后日子可是吃穿不愁，也就奴家还要辛苦打拼。”
“你够了。”白玖玖皱眉冷笑，“叙旧的话题到此结束。说，叫我来做什么？”
屏风后面的人这才收起嬉笑，认真道，“大人若是在京城呆腻了，还是早日回齐国比较好，就算青衣是你一手教导的徒弟，那很难保证她能玩得过大将军和太后。”
白玖玖皱眉，隔着屏风肆无忌惮的将人打量过后，方才继续道，“理由？”
“齐国太后以贪污为名，查封了裴相府。”屏风后面的声音冷冷响起，“户部侍郎为你开脱，被太后打入天牢，昨日传来消息，说是病逝。你的人在朝中闹过一阵，之后集体以身体抱恙为理由，纷纷称病不上朝。大将军出兵，攻打陈国。冯老将军战死。”
此话一出，白玖玖陷入沉默，良久没有开口。
她想过太后会在趁着她出使空明的这段时间，做些什么事情，却是没想到这么凄烈，不惜背上祸国的名声，也要夺回白玖玖手中的权利。
“裴大人，”屏风后面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在空明皇宫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难道你要背弃与裴相的约定，为了空明的皇帝抛弃齐国的百姓于不顾？”
女子话里带着质问，白玖玖张着嘴，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裴相将你救下，不是要你这么糟蹋自己。”隔着屏风，女子的声音带着嘲讽，“不过同你说了几句好话，你便按耐不住心神荡漾了？”
“你够了！”白玖玖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不在去看屏风后面的人，“你还没资格说教我。”
屏风后面好一会儿没有声音，静静听着白玖玖恼羞成怒的摔门出去道，“五日之后，京郊见，你同我一起回去，京城不是你该久待的地方。”
等人摔上门走了，屏风后面的人才走出去来，嘴角勾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