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总还有一点良心，白玖玖在提到镇西大将军在这几个字时，云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她眼尖，甚至还快看到云太后的嘴唇都在颤抖。
看来这老女人，对于自己做出来的事情，总还是心怀愧疚啊。
“太后娘娘是云将军的姑母，拖个梦也正常。”宋瑶看了看云太后的脸色，岔开话题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皇嗣两个字。”
话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在落在白玖玖拢起来的小腹上。
白玖玖倒大方，既然宋瑶要看，干脆就挑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红罗身上，任由盯着自己肚子看个不停。
余光又瞥见沈贵人有话要说，于是抢先道，“是啊，沈贵人至今没有被临幸，正羡慕嫉妒恨呢。”
白玖玖话音一顿，很快又笑着道，“当然我不是在说惠妃您，毕竟这的皇宫里无人能和你比。即便没有被陛下传召，但也是妃位是不？”
话落高深莫测一笑，目光轻轻在沈贵人身上一扫，眼神好似能说话，直将沈贵人扫的一阵尴尬。
在这后宫之中，身份和地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的宠爱。这是皇宫亘古不变的道理，即便现在这个帝王的后宫人并不多，但也逃脱不了这个事实。
这个帝王吝啬的很，他把这一生所有宠爱全部给了白玖玖，旁人就是想要从他身上分一点都不可能。
宋瑶看着白玖玖，眼里掩饰的恨意渐渐加深，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白玖玖，欧阳炫烨的宠爱一定是给她，她不过是比白玖玖晚一步遇到欧阳炫烨而已。
她只是晚到了一步而已，这不代表她就这样输了。
她还有的是时间，她还有的机会将白玖玖从欧阳炫烨身边赶走。只要没有肚子里那个孩子，白玖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到时候，欧阳炫烨宠爱就会是她的，是她一个人的！
“诸位可还有什么事？”白玖玖撑着腰，目光将宋瑶脸上的恨意全部收进眼底，“若是没事，我就先告辞了，陛下还在承乾宫等着我回去。”
宋瑶恨她，就如同她也恨着宋瑶一样，她还没忘记云少轩是怎么死的。到死都不能忘记云少轩背上的伤痕，他睁双眼告诉她，要照顾好欧阳玥。
可是她没有，欧阳玥已经跟着云少轩去了，她也因此食言了。
她一向小气，这些仇恨她可能要记住很久。因为宋瑶伤到了她的朋友。
荷花池里的荷花已经枯萎了，如今只有一池子枯叶。白玖玖转身，没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要去回承乾宫，欧阳炫烨要醒过来了，她不能让他担心。
“白玖玖！”宋瑶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几步上前，抓住白玖玖的手臂，逼迫她回过头来，“本宫还没准你走，你走什么？”
宋瑶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白玖玖有些意外，吃惊盯着眼前的人看了一会儿，才猛地一甩手，将自己的手从宋瑶手中抽出。
“娘娘可要小心了，我现在可是金贵的很。”白玖玖拦住要挡在她身前红罗，贴过去靠近宋瑶道，“毕竟我肚子里的皇嗣你可惹不起。还是娘娘觉得，就凭宋家现在的样子，能挽回什么？”
提到宋家，宋瑶心里一惊，猛地转头看着眼前的白玖玖，“你什么意思？白玖玖，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白玖玖耸耸肩，往后退开一步，离宋瑶远了一点，“我什么也不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哦不，有关系，至少云少轩的仇，我需要找你们报！”
白玖玖说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可以肯定一点是，语气里带着恨意。
宋瑶认识白玖玖这么久以来，从未见过白玖玖真正生气。更多的是自信和势在必得。突然听出她语气里的恨意，宋瑶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你也不要得意，”宋瑶哼了一声，不甘示弱，“你离开皇宫这么久，谁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听我听说你可以和那位去世的镇西大将军走的很近啊，你说陛下要是这孩子不是他的，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爱你么？”
“这也正好是我想知道的事情。”白玖玖牵着衣袖，手指习惯性的摩挲着上面的刺绣，“惠妃娘娘不如替我试试？”
话落，白玖玖也不打算继续再去看宋瑶脸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当即也不再多留，转身便走。
宋瑶被白玖玖那自信的眼神看着，反倒不能确定了。她再次上前准备试探清楚，却被红罗察觉出意图，一转身挡在了她们中间，客客气气一欠身。
“娘娘自重。”红罗冷冷看着宋瑶，眼神透着几分杀意，压低声音道，“小姐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你要是再敢动手，别怪小姐不顾情面。太师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滴水不漏。”
“你——！”宋瑶在怎么说也是惠妃，还从来没被一个丫鬟骑到头上来过，当即怒火中烧，一巴掌就要落到红罗脸上去。
谁成想红罗却是稳稳接住了宋瑶的手，再次开口，“惠妃娘娘，奴婢好心在提醒你一声。我们家相爷手上可是有不少证据，要不要给你看看？”
听到这句话宋瑶成功变了脸色。红罗这才满意的收回手，对宋瑶又是一欠身做到了礼数周全，而后几步追上白玖玖。
“你刚才和她说什么废话？”白玖玖将目光从宋瑶脸上收回，转头看着也红罗道，“她还想打你？下次直接一个耳光抽上去便是，我看她还嚣张什么。”
红罗嬉笑道，“奴婢又不是小姐，才不敢这么做呢。”
白玖玖的嘿了一声，没说话。
那边主仆二人已经走远，宋瑶脸上的恨意却是一直没有消下去。翠绿走过来，轻轻扶上宋瑶的手臂，用只有两人才听得见声音道，“娘娘，是时候了。”
宋瑶垂着目光看了翠绿一眼，嘴角很快勾上一抹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