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裴相恶狠狠的咬着牙，“白玖玖，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自然。”白玖玖笑着又往嘴里扒拉了一个馄饨，“白教授从来不骗人。”
只是忽悠人。
“对了，还要向大人请教一个事情。”白玖玖口词不清的咕哝道，“这件事情困惑我好久了，一直没找到答案。”
裴相有些意外，还是第一次从白玖玖的嘴里听到请教二字。
“何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看管的那孩子是怎么和我那傻妹妹搭上勾的。”白玖玖边说，边将碗里的汤也喝完。
裴相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白玖玖嘴里那孩子指的是谁，不过至于她妹妹……
“你妹妹是何人？”
“就是上次宫宴，你们找来勾引我家七……哥哥的那个琴师。”白玖玖呼噜两下将馄饨也吃完了，“别说你不知道，你家那孩子虽是有才，不过到底是因为年纪太小，差些历练。背后要是没有你的指点，我才不相信他突然开窍了呢。”
裴相像是上了年纪，忽然记不住事情，又沉默的想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时间有些久，记不住了。”
白玖玖抬起头，稀奇的看了裴相好一会儿之后，才道，“时间久？你忽悠谁呢？空明到齐国，马跑得快的，都要一个多月。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大人，生意人讲究诚信啊。”
“跟你谈什么诚信？你有么？”裴相一点都不客气的拆台。
白玖玖不说话，互相与裴相瞪了好一会儿之后，最终裴相败下阵来，“三个多月前，我去了一趟空明。在常州妓院里碰见她，见她可怜，便赎了身，带她一起回了齐国。”
说到这里裴相的神色有些古怪，看了白玖玖一眼之后，才继续道，“谁知那日小皇帝突然造访丞相府，正巧遇上白思慕在弹曲儿，这一来二去，听得满意了，便带进了宫。”
“常州哪个妓院？”白玖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缥缈轩还是红楼？”
“缥缈轩。”
“原来如此。”
白玖玖话落，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手对买馄饨的老板道，“老板，结账，他付钱。”
这当然指的是裴相。
“山水有相逢，后会无期。”
话落，淡淡对裴相一拱手，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徒留配裴大人在身后与那老板大眼瞪小眼。
*
手脚被绑着，双眼也被蒙着，漆黑无光，连声音都没有。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云婈手指动了动，摸到了绳结，试了试之后，才发现是一个再普通的绳结，心里一喜，正要靠自己将绳子解开之际，一直没有动静的地方，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云婈身体瞬间绷直，不敢再动了。
就在刚才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云婈闻到了一股从外面带进来的雨水味。
白思慕推门而入时，正巧就看见云婈偏着头，因为看不见的关系，所以用耳朵在倾听。
“白思慕？是不是你？”云婈听了半天，然而除了刚才那砰的一声巨响之外，便再也没了动静。
应该是有人进来的，云婈不会感觉错，刚才那带进来的一身湿气是很明显的证明。
半响无人答应，云婈又十分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才听见一点压抑在嗓子里的笑容，“云婈，认识白玖玖这种人，你难道就不觉得倒霉么？”
直觉告诉云婈，白思慕今日情况不对劲儿，大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意思。
“不瞒你说，我一直觉得很倒霉。”为了活命，云婈赶紧顺着白思慕的话往下说。
玉皇大帝的王母娘娘啊，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假，千万不要让白玖玖知道啊，不然我会死无全尸的。
“那我给你一个杀了白玖玖的机会如何？”白思慕平缓了一下呼吸，靠在门上看着那个被自己绑起来的人。
哎？好好说话，怎么就变成了动刀杀人了？她是觉得认识白玖玖挺倒霉的，这没错。但是不至于到了要因为倒霉而杀人的地步啊。
而且那是白玖玖啊，谁干得过她？
“咱们有话好说不是，何必动刀动枪啊。”云婈看不见人，只能笑呵呵的打着哈哈，“你跟白玖玖有多大仇，也不能拉上我啊。我这都替她背了一次锅，还想我怎样？”
“你不敢？”白思慕突然冷笑了一声，抱着手臂，“白玖玖对你有那么好？你因她受牵连难道一点怨言也没有？”
云婈一边听着白思慕给她洗脑，一边偷偷摸摸的去解手腕上的绳子，还不忘抽空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刚刚再白玖玖那里受了什么刺激。不过我娘说过了，冤冤相报啊，今日你捅白玖玖一刀，明日白玖玖用捅你一刀，你们捅来捅去，手不软么？所以我说啊……”
“啪！”
后面还没来得及说的话，被这一声清脆的响声，全部打碎在肚子里。
“你懂什么？！”白思慕冲过来，对着云婈大吼了一声，呼吸都不顺畅。
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意，云婈用舌尖舔了舔嘴角，尝到了一丝血味。
娘的，这白思慕好端端的突然发什么疯？那一巴掌，打的还挺重，也不知道有没有毁容。
“我是什么的都不懂，”云婈收起了一脸的笑意，想她健健康康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一不小心偷看了谢之远洗澡，被她娘吊打了一顿之外，还真没被谁这么对待过，“你要是懂，你找白玖玖去，杵在这里找我撒气是几个意思？”
“因为除了白玖玖，我也挺看不惯你。”白思慕捏住云婈下巴，满意的看着她脸上的五指印，“我今日心情不好，拿你出气……绳子都垮了，你刚才想跑？”
心情不好，所以要拿她出气？凭什么啊？！
云婈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都被发现了，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还不如拼一把。
“你说呢？”云婈跳起来狠狠往白思慕身上一撞，直接将人撞翻。
趁此机会，拿掉蒙住双眼布，挣脱脚上的绳子，撒丫子就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