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老皇帝是真动怒了，说打就打，不准任何人求情。
云葁晚眼睁睁看着白玖玖被按在地上，一咬牙想要扑过去替白玖玖拦一下，奈何被宫人拦住，不能靠近。
无奈之下，她又扑通一声在老皇帝身边跪下，“陛下，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杖责五十，她会受不了的。”
苏乐檀听了这话，嘲讽的笑了一声，“某些人就是因为仗着自己年幼，所以才为所欲为。还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陛下的决定，又且是随便就能质疑的东西？”
云葁晚回头冷冷的看着她，只道这个时候不能上前手撕了她。
入宫这么多年，苏乐檀这火上浇油的本事还真是不减反增。
“陛下，不要再打了。”云葁晚没有办法，只好的去求老皇帝，“您就看在她曾经医治好您和小公主的份上，饶她这回好不好？”
那一下一下往身打来板子可不是盖得，即便痛的白玖玖冷汗直冒，也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坑。
老皇帝见她那倔强的模样，多少有些于心不忍，心想只要白玖玖服软，他就顺势饶了她，于是开口问道，“白玖玖，你可知罪？”
“知罪？”白玖玖咬着牙闷哼一声，一向很怂的人，这次竟然一点要认错的意思都没有，“陛下要臣女知什么罪？不好意思，臣女没觉得自己应该知罪。”
“你……！”老皇帝再次被白玖玖这态度给刺激道了，“饶了她？朕今日就替白之牧好好管教管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规矩。”
规矩？
呸！
白玖玖轻蔑的嗤笑一声，明显是对老皇帝的话不屑。
即便是没有说话，云葁晚也个感觉到白玖玖深深的反抗之意，越打越硬气，一点都没有要服软的意思。
老皇帝更是气的手都在发抖，白玖玖不求饶，他就不收回旨意，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仔细想想也知道老皇帝为什么这么生气，当了皇帝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当做普通人来对待是觉得新鲜刺激，一旦次数多了，新鲜劲儿过了，还有个鬼的刺激，有的只是权利被挑战的怒意。
如今白玖玖不但挑战了皇权，还不给皇帝台阶下，不生气才怪呢。
苏乐檀拉着苏幼薇在一边站着，嘴角勾着一个得意的笑意，看着那边被打到冷汗直冒的白玖玖，心里说不出的爽快。
“咱们苏家的女孩子，没人能欺负。”苏乐檀小声对苏幼薇道，“往后谁敢欺负你，姑姑一定叫她好看。”
苏幼薇抿唇没有说话，看着地上无比狼的白玖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明明很疼，她却咬着唇一声都不吭，嘴角都被自己咬出血了，眼里却还带着某种说不出来笑意，亮晶晶的。
白玖玖这样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是喜欢欧阳炫烨么？只要一低头认个错，皇帝肯定会放过她，但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白玖玖咬着牙，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挤出这几个字，“别说皇帝不行，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行！”
“玖玖！”云葁晚都快被白玖玖给吓哭了，偏偏被打的人还继续刺激着老皇帝。
“嘴皮子还这么利索，我看杖责五十对你来说是太轻了些。”老皇帝冷哼一声，“一直打，直到认错为止！”
白玖玖自己要是不愿意，想要从她嘴里听到一个我错了怕是有点困难。
小公主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就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都红了。
老皇帝不耐烦，“还不将小公主抱下去，别让她看了这些东西，污眼睛。”
宫人们战战兢兢，怕惹到皇帝不快，赶紧欠身将啼哭不止的小公主饱了下去。
可即便是走远了，还是能听见小公主的啼哭声。
“你看，陛下，连小公主都看不惯你的做法。”汗水糊住双眼，白玖玖有点看不清眼前的景物，“臣女没错，错的是你！”
“玖玖……你快别说了！”云葁晚急的替白玖玖抹了一把冷汗。
古往今来，谁敢说一句皇帝错了？除了她白玖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皇帝被气的袖中手直颤抖，就差亲自上去打人，“继续打！”
“啊……！！！”
不要误会，这里不是白玖玖叫的，是正在打人的内侍太监，被人从身后揪住已经扔掉时发出的惊恐声。
汗水从额头滴落，视线模糊，白玖玖努力睁大了双眼，也没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听周围传来几声惊呼，还有老皇帝震怒拍桌的声音。
感觉被人从地上轻柔的抱起来，将她死死咬住的嘴唇给掰开，又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鼻端传来熟悉的味道，白玖玖松了口气，直接在那人怀里晕了过去。
*
睁开双眼的一瞬间，白玖玖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抽着疼。
抬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刚才又做了同一个梦，从到这里开始没多久，就总是做自己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梦。
同一个场景，同一群人。
“醒了？”欧阳炫烨的声音在白玖玖耳边响起，不咸不淡的根本不像是在关心一个重伤昏迷的人。
白玖玖趴在床上，有些艰难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刚刚梦中那莫名其妙的压抑瞬间不见了，她又带上笑意，“七王爷去皇宫劫人，就不怕被牵连？”
欧阳炫烨无所谓的一耸肩，“总不能眼睁睁见你被打死。”
白玖玖想伸手碰一碰欧阳炫烨，无奈牵扯屁股上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无奈之下只好收起色心，“哎，晕过去之前好像听见你父皇在骂人，骂你什么？”
七王爷皱了皱好看的眉眼，仔细想了想不顾阻拦将白玖玖抱出皇宫前的事情，“没什。没脑子，被区区儿女情长牵绊住了而已，还说本王看上的是个没品味的狐狸精。”
白玖玖：“噗！”
原谅她在这个关头，没忍住被笑出来声。
不过一想起当初那场景就觉得好笑，欧阳炫烨面瘫着一张脸，听震怒无比的老皇帝大骂没脑子这种事情，解气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