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目的地是京郊行宫。
路程有些远,旁边静端又咋咋呼呼的,裴纹只觉自己的脑仁疼的厉害,青筋都快要蹦了出来。
“公主你过来一下。”裴纹招了招手,“臣可以告诉你一个怎么让你皇兄更加喜欢的方法。”
不用说,这句话对于静端来说,是个极大的诱惑。
当即抛弃了所有对裴纹激烈的言辞,一下子便凑到了她身边一脸希冀的看着她,“什么方法?”
“就是这个方法,”裴纹说着,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一股异香瞬间在马车里蔓延开,静端不疑有他,甚至还抽动鼻子仔细闻了闻,“什么东西这么香?”
裴纹轻轻笑了笑,神情格外有趣,“能让你好好睡一觉的香。”
“什么?”静端一愣,紧接着眼前的一暗,直接往裴纹身上砸去。
后者稳稳将人接住,伸手顺了顺她垂在脑后的发丝,“明明小时候还那么可爱,长大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喜欢什么的,你就是什么也不做,他也依旧喜欢你。”
只不过,永远都是兄长对于妹妹喜爱,出格一点便是父亲对女儿的喜爱。
裴纹叹了口气,“把谁当崇拜的对象不好,非要将这种不近人情的人当做崇拜的对象。”
轻声嘀咕两句,等到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对。保持这个姿势过了很久之后,裴纹才拿掉捂住嘴的那只手。
马车缓缓在行宫外面停下,接应的人早就等候多时,青衣钻进马车,正要将人叫醒之际,裴纹已经自己侧撑起身做坐了起来,并将昏睡中的静端递给了她。
“不要让她醒了,三日之后,再送回皇宫。”裴纹淡淡的交代了一句,这才走出马车。
刚刚伸出手,便已经有人过来搀扶住她手,“大人,齐国来信了。”
“谁的信?”裴纹淡淡问了一句,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太后以王上的名义写的。”那人压低声音道,“听后宫眼线传来的消息说,自从大人离开齐国那日起,太后便以王上年纪还小为由开始参与朝政。
裴纹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那人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道,“大人,要不要进行下一步计划?”
“不必。”裴纹淡淡的道,“太后目光短浅,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参与朝中,不过是想趁着我不在朝中这段时间,先将权利握紧,好与我抗衡罢了。”
说到这里裴纹有些不屑嗤笑了一声,“既然损害到了别人的利益,即便不用咱们自己动手,也会有人先动手。”
这个太后不是裴家的人,是齐国大将军的女儿,说起来还与先帝的十九叔,睿王有些关系。这些年,裴纹将齐国朝堂大换血,却唯独没有动大将军那一脉。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对方的势力太大,不是她动不了,只是裴纹祸害了齐国这么多年,总需要有人来替她背这个黑锅。
而这个自以为能和裴纹的势力抗衡的齐国大将军,正好能完美的将这个黑锅背起。
那人沉默半响之后,这才应了一声。
裴纹却感觉搀扶着她的那只手,正在慢慢收紧,好像是无意识的动作。
裴纹忍不住皱眉,心里稍微分了一点心思,故意道,“不过,为了不影响到后面的计划,咱们这边的人也要做好随时落井下石的准备。”
那一愣,同时裴纹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大人的意思是?”
裴纹提着嘴角淡淡一笑,“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这句话给人想象的空间就有些大了。
青衣抱着静端走在两人身后,裴纹虽然看不见,但是她看的一清二楚,那人在跟裴纹说话时,不管是动作和神情都带着轻蔑,甚至还带着谜一样的自信。
“属下知道了。”那人很快笑了一声,眼中的轻蔑更浓了。
“你去吧。”裴纹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臂从那人手中抽出来,唇角笑意不变。
那人领命,很快离去。
青衣几步上前,正好站在裴纹能抓住她手臂的地方,“师父,刚才那人……”
“是太后的人,我知道。”裴纹打断青衣的话,“这次来空明,队伍之中肯定有不少那老女人的人,不是太后安插进来的就是大将军安插的。”
青衣应了一声,引着裴纹往里面走。
“虽是无关大雅,不过时不时来眼前晃荡一下也是心烦。”裴纹皱眉啧了一声,知道太后目光短浅,没想到已经短浅到了这种地步,“找个时间全部解决了,正好这行宫山清水秀,是个不错的坟墓。”
跟着裴纹这么多年,青衣早就见识过了裴纹的手段,这时,听她这么说,连个眼皮都不想抬一下。
只是默默可怜了一下太后,自以为抓住了裴纹的把柄,可以凭着这次这个机会好好打压她一顿,谁想自己才是被利用的那个。
裴纹不在齐国在,至于那边乱成什么样子,究竟是谁生谁死,那都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
裴纹之前故意放出消息,静端公主被他所劫持,并且还十分凶残的将保护公主的那支护卫都给凶残的杀害了。
此消息一传出,空明王朝的朝堂上瞬间炸开,听说连毓清宫住着的那位太后都哭晕了好几回。
而劫持了静端的裴纹正在行宫吃好喝好。
“陛下,此事甚是严重,依照老臣之见,应当将这胆大妄为之徒,给围起来。”御史抬站出来,对着高座上的皇帝遥遥一拜,“区区齐国使臣,竟敢劫持公主,这不是未将我朝放在眼里么!?”
高座上的帝王只是淡淡的听着,撑着额角,神色有些慵懒,好似在走神。
谢之远与云祁互相看了一眼,正要跳出来辩解两句,却有人先他们开口道,“御史台大人这话,本相可不太赞同。你口口声声说是齐国裴相劫持的人,可有什么证据?”
御史台皱眉冷哼,有些看不惯白之牧,“静端公主的侍女和没有回来护卫难道不是证据?”
白之牧老神在在的道,“当然不算。臣可是听闻,那日是静端公主自己让裴相上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