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炫烨听到这句话，倒是轻轻笑了一下，并且一点都不担心裴纹在看到东西之后会不会不喜欢，弯着嘴角道的，“不会，我保证你会喜欢。”
他这么胸有成竹，倒是让裴纹小小的愣了一下，一时也不免好奇欧阳炫烨到底准备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什么也看不见，等欧阳炫烨将东西放她手上时，她才靠着触感，摸出那是个什么东西。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裴纹小小的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便出现了某种无法传达的惊喜，“手术刀？你从哪里找到的？”
他倒是清楚知道裴纹的喜好，难怪不担心她在看到东西之后不会不喜欢。
说不惊喜那是假的，她虽然是医学教授，平时偶尔带带学生上上课，但大约是名气太盛，隔壁医院偶尔缺医生，或者是碰到某种棘手的手术时，也会请她去帮忙。
而且作为一个医生，她是真对手术刀这种东西没有任何抵抗力，她住的地方收藏了好几种。每次朋友上家里去找她，都会摸着自己的脖子，玩笑道，“真担心你一不小心就成了电视剧里的那种变态医生。”
为此，被她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回过神来，能感受到欧阳炫烨一直盯着她看的目光，虽是看不见，但由于对方的目光太过热烈，以至于裴纹想无无视都难。
默默顶着这样的目光好一会儿之后，裴纹终于放下手中的东西，公式化的问，“陛下这么突然，臣好惶恐。不知是不是有什么要求？”
裴纹猜到的便只有这个。
就欧燕炫烨那灼热的目光的，是个正常人都会被盯得不舒服。也就盯着她的是人欧阳炫烨，不然早被一手术刀给直接捅死了。
只是裴纹在问出这句话之后，欧阳炫烨的良久没出声，等到出声时，人已经到了她身边，十分轻柔的将她搁在一边的手拿起放进手心。
“留下来不好么？”
玄衣的帝王脸上带着某种说不清的情绪，嗓音低沉的要命，即便是一把年纪的裴纹，也忍不住心神荡漾了一把。也就忘记了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玖玖，这七年我一直再想，你要是再也不回来了怎么办。”一向把自己情绪隐藏得很好的男人，难得露出一点脆弱来，“你要我等你，我听见了。所以我一直都不相信你……不能没有你，这七年我已经受够了。”
裴纹忍不住想当初还是七王爷的欧阳炫烨，是个十足的面瘫，听跟了他很久的阿九说，也只有跟白玖玖在一起时，七王爷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这句话好像说的有些夸张，然而事实证明阿九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好。”沉默良久，裴纹终于出声，她抽出自己的手，在欧阳炫烨眸光稍暗的时，小心翼翼的落在他脸颊旁，“你要等的人是白玖玖，不是裴纹。”
她现在是裴纹，不是白玖玖。
“有区别？”裴纹指尖发凉，欧阳炫烨伸出手轻轻握住，想要分给她一点热度，“在我眼里，这是同一个人。”
“在我眼里不是。”裴纹嘴角的笑容有些陌生，以前的白玖玖从不会这样笑，“现在的样子，不是白玖玖。”
欧阳炫烨瞬间理解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绪好似回到了七年前，他匆匆赶去，入眼的便是白玖玖从城楼上跳下去的身影，一丝犹豫都没有，那么干脆，甚至不顾他的感感受，只任性的留下一句要他等她的话。
裴纹虽是个瞎子，也刚好因为这一点，其他感官才会被无限放大，欧阳炫烨沉默下来时，身上气场也在瞬间变化，直接影响到了她。
凭着感觉慢慢低头，在快要触碰到时，轻启唇，“七哥哥。”
话音落下的瞬间，已被欧阳炫烨抱了满怀，徒留满室寂静。
*
欧阳炫烨这几日心情不好，那日裴纹无意间路过东偏殿时，听见他狠狠的摔了什么东西，身边的骆公公忙道，“哎哟，陛下您何必同尚书大人一般见识？您也知道，他就是那种性子，一时半刻该不了了。”
欧阳炫烨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裴纹想了想，只当不知道这件事情，慢吞吞溜达着走远。
欧阳炫烨在承乾宫发火这件事，不出半日便已经传遍后宫每个角落，裴纹就是没兴趣知道，也还是被迫听路过的宫女们说了一耳朵。
“听说礼部尚书又给咱们陛下递折子啦。”有个小宫女压低声音笑了一声，“那天正好是我当值，陛下那脸色难看的哟，啧啧啧……”
同行的伙伴显然也听说了这事儿，忍不住笑，“你说尚书大人哪来这么操不完的闲心？平日里就算了，就是这每半个月递一次折子，也够咱们陛下心烦的了。”
另外一个也跟着笑，“可不是么？你说他怎么就盯着陛下的后宫不放呢，都快变成说媒的了。”
“就是。”伙伴往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道，“这次更直接，我听说这位大人这次连各家小姐的画像都跟着呈给陛下了。”
“原来如此……难怪咱们陛下这么生气……”
“咳……”两个宫女话音都还没落下，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声，回头一看见是骆公公，身后还跟着裴纹，腿一软，差点给跪下去。
“公，公公……您怎么站在后面不说话？快被您吓死了。”小宫女赶紧转移话题，只想当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洒家在这站了好一会儿了。”骆公公眉毛一挑，双眼一瞪，“陛下的事情也是你们能嚼的？”
“公公恕罪，奴婢们不敢了。”在御前当差的人，都聪明的很，见骆公公佯装生气，她们也跟着做做样子请罪。
“还不快去找事做？”骆公公又道，“都忙完了？”
两个宫女应了一声，飞快跑了。
骆公公这才回头对裴纹赔笑道，“让大人见笑了。”
“无妨。”裴纹无所谓的一笑，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欧阳炫烨被自己的臣子们催婚了。
难怪这几天的脸色跟便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