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百花宴到场的不是那些才人贵人，就是对皇帝有些想法的世家千金。
太后突然这么说，无疑是在给白玖玖拉取仇恨值。
白玖玖掩唇淡淡一笑，目光一转将底下众人的情绪的全都收进眼底，惋惜道，“娘娘担心的事情肯定不会发生，只是这毕竟都是以前的事情，更何况，陛下现在最喜爱的人肯定是文贵人，臣女可是得往后排。”
旁边欧阳炫烨听闻此言，不咸不淡的冷哼一声。
不知为何，白玖玖莫名打一个哆嗦，总感觉这样的不阴不阳的欧阳炫烨很可怕啊。该不会是因为上次没给他压，所以一直记恨到现在吧？
所以，怪她咯？
然而底下众人在听到白玖玖这番话之后，齐齐的将目光转到了楚襄的身上，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总之，楚襄一时之间，总算是体会道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
然而有人还嫌场面不够乱，突然道，“哎呀，臣女怎么觉得这位文贵人和白家小姐挺像的啊？”
这话说的文贵人和太后当场变了脸色。
白玖玖掩唇一笑，目光落在下面躲在角落里的云婈身上，抛去一个媚眼，这混蛋难得做了一件正经事。
“哎，别说，之前没发现，现在一看，还真挺像的啊。”一旦有云婈开了这个头，接下来的一切便好说了，即便不用人在带头，这些大宅内院的小姐夫人们，很快就发现端倪。
“不会吧？”有人压低声音惊讶，“以前就听说这白家大小姐和陛下有些交情，原来是真的啊。”
“等等，重点会不会不是这个？”有人又道，“难道不是文贵人之所以这么受宠，还是因为和白小姐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么？”
白玖玖垂着头牵了牵衣袖，唇角恰到好处的勾出一丝笑意来，从底下那群人的角度看过来，正好就从白玖玖脸上看出了几分难过来。
有人见了之后，忍不住替白玖玖惋惜，“要不是白小姐没出那种事情，说不定今日还轮不到文贵人呢。”
闻言，白玖玖勉强稳住，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然而那边的文贵人就没白玖玖这么好的忍耐力了，紧了紧袖中的手之后，冷笑一声，“住口，皇宫重地，且容你们喧哗？一点规矩都没有！”
云婈闻言，啧啧两声，偷偷摸摸给白玖玖比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这文贵人要是不说话，任由下面的人胡乱瞎扯两句，到时候自有替她看不过去的人来阻止，然而现在，她自己开了这个口，那关系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毓清宫中气氛突然变得格外尴尬，一个个都是错愕的抬起眼，盯着文贵人，满脸的不敢相信。这话从太后或者是从皇帝的嘴里说出来，或许能起到威慑的效果。
但是若是从文贵人的嘴里说出来，那就不同了。
毕竟执掌凤印的云太后都还没说什么，她就开了口，可不也是没规矩的那个？
“可不是，”在云太后开口解围之前，白玖玖抢先道，“咱们只是深宅大院里的小姐，宫中规矩又多，难免不小心触了谁的霉头，不比得文贵人，一入宫便如此受宠。”
白玖玖眼珠子一转，脸上已经带上了歉意，“真是对不住，臣女在这里给贵人赔个不是，还望贵人看在咱们长得像的分上，不要和臣女一般见识。”
“你——！”文贵人也是在话落之后，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的，但偏偏白玖玖就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瞬间将她的话又给曲解了十万八千里远。
“你是故意的！”文贵人指着白玖玖，眼里全是怒意，“白玖玖，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白玖玖佯装大惊，委委屈屈的后退一步，她尺度把握的很好，正好退到欧阳炫烨跟前。
云婈在底下见了，又啧啧两声，她见过不太要脸的没见过白玖玖这么不要脸，最关键的是还将不要脸当做理所当然。
“贵人这话说的臣女好生惶恐。”白玖玖能屈能伸，毫无节操，当即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贵人若是觉得臣女冒犯了您，臣女道歉，还望贵人恕罪。”
这下话题更是往两边倒了，而知进退的白玖玖自然就成了所谓的“好人”，文贵人就是不饶人的那个，气量之小气，由此可见一般。
“白玖玖，你就是故意的！”文贵人见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管底下各种各样的目光，冷笑一声，“你打什么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不就是……”
“文贵人，你今日的话似乎有些多啊。”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欧阳炫烨突然开口，“入宫这么久，可是连宫中的规矩都还学习透？”
欧阳炫烨搁下茶盏，杯子与桌面相碰，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却好似什么预兆一样。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欧阳炫烨。
文贵人一惊，总是还明白这个道理，当即不敢在指责白玖玖，匆匆跪下，“嫔妾失仪，还望陛下恕罪。”
毓清宫的小姐夫人们，都见识过了楚襄的如此蛮横，这会儿见她被欧阳炫烨的责问，也无人跳出来替她说话，就是与她一同进宫的才人贵人们，也在这时集体保持沉默，只当做不认识这人。
白玖玖冷笑了一声，太后想要拉着她做这群女人的垫背，想都不要想，先不管那皇后人选是谁，她白玖玖也没有要给人当替死鬼的道理。
欧阳炫烨没搭理跪在地上的楚襄，起身走至白玖玖跟前，亲自将人拉起来，淡淡道，“当初若是没有白小姐帮忙，这时有且会有朕的今日？”
当初？
众人仔细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瞬间反应过来，欧阳炫烨说的哪件事情。
当初白玖玖以身殉国不管是不是真的死透了，但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她的确是不顾生死揭发安王异心的那个。
“朕与白卿一见如故，又是功臣，朕多喜爱她一点，楚卿有何意见？”欧阳炫烨话锋一转，冰冷的目光落在楚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