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白玖玖擦了擦嘴角，将刚才惊悚之余喷出来的茶水擦掉，“那啥，太后娘娘，是臣理解有误还是你表达的意思有误？”
云太后掩唇轻笑，责怪的看了白玖玖一眼，“你这孩子，哀家这一把年纪了，且会拿陛下的终生大事胡闹？”
白玖玖无语凝噎半响。
欧阳炫烨这混蛋是故意的吧？就是因为听说太后找她过来，是为了说这件事情，所以才故意答应云太后的请求的吧？
这可怕的心机boy，那天她在说答应嫁给她时，这混蛋怎么不答应？现在又请太后过来搅局是几个意思？
白玖玖将手中的杯子搁下，放在一边，牵了牵袖子，漫不经心道，“还恕臣直言，先不说臣是不是齐国的人，就臣这模样，就是娘娘答应陛下可以娶臣，只怕朝中诸位大臣也不可能答应。更何况……”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白玖玖突然停住话头，抬起头对上云太后，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差点真被娘娘带到沟里去了，娘娘这么说，只怕并非来劝臣答应这事，而是让臣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是吧？”
“怎么会？哀家怎会说出这种话来？”云太后端过茶盏，掩饰掉脸上的惊讶，“陛下那么喜爱你，哀家这个做太后怎会忍心看着陛下受苦？”
放屁！
白玖玖啧了一声，心道太后即便是身为这原主的姨母，又知道裴纹就是白玖玖，还是没留情，打算利用尽一切能利用的东西。
只是白玖玖想不明白的是，太后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权利？名声？
可她身为太后，又代替皇后执掌凤印，还有什么是不满意的？
“娘娘您何必继续兜圈子？”白玖玖皱着眉，脸上出现了一点不耐烦，“那臣便明说了，娘娘这么说是不是已经选定了皇后的人选，所以故意来试探臣的口风？”
云太后再次惊诧，瞬间收起了所有的轻视，果然不能小看白之牧的女儿。
老狐狸生的小狐狸，一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玖玖，”云太后突然开口叫了白玖玖一声，却不在是大人，“你母亲忌日那天，你可有去？”
白玖玖猛然一抬头，云葁晚这次请她果然不是为了什么婚事，那些都是隐瞒欧阳炫烨的借口。
“您……”白玖玖惊讶，张嘴时，瞬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云葁晚一抬手，打断白玖玖，“哀家去过，那是哀家第一次去祭拜她。你父亲挑的地方不错，山清水秀，全是按照你母亲的喜好来做的。只是这有什么用呢？这也改变不了，她已经死掉的事实。”
白玖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总觉得云太后的话有些可怕。
她娘死了这么多年，怎么到今天了还有人提起？更关键的是，提起这件事情的人还是云葁晚！
天啦噜，这老一辈的恩爱情仇，该不会要算在她头上么？
白玖玖沉吟半响，再次开口，“所以呢？你是要将母亲的死算在她女儿头上呢？还是要算在她丈夫头上？可真正害死她的人是柳舜英不是么？”
“是么？”云太后淡淡一笑，表情有些冷漠，“可是哀家听说，你母亲死时，你亲眼看见了？你为何不找人救她？为何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她不是最疼你的人么死去！？”
伴随着太后的质问声，桌子上的所有东西被她恼怒之下，扫道了地上去。
白玖玖只觉得一阵莫名，她起身退到一边，这是要将仇恨转移到她身上去了？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云彧嬿的女儿，凭什么要背这个黑锅？
哪来的道理？
“娘娘可还有有事？”白玖玖淡一甩袖子，勉强稳住，“若是没事，臣告退。”
话落，也没等云太后说话，转身离开。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像个瞎子，四平八稳，直叫人怀疑，她是不是真瞎。
毓清宫的宫人见她要走，还没等太后说话，几步上前便将人拦住，脸上偏偏又是客客气气的笑容，“大人茶水都还未喝完，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妥当？”
白玖玖啧了一声，“怎么，这是打算用强了？”
领头拦人的桐芳轻轻笑了一声，“不，只是留大人喝杯茶而已。毕竟大人难得来一次毓清宫。”
“是么？”白玖玖挑着唇角轻轻一笑，模样十分桀骜，“只要将茶喝完是吧？”
桐芳但笑不语。
白玖玖轻哼一声，几步走过去，准确端起桌上的杯子，一转身，毫不犹豫的将杯中大半茶水全部往刚才拦住她的宫人身上倒去。
临了，在几个人惊慌失措的叫声之中，手一松，杯子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渣。
“太后毕竟是臣的长辈，”白玖玖十分满意的拍了拍手，“臣自然不能将她如何，但你们不过是这毓清宫的宫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往这破地方来。”
话落，再次一转身对惊讶中的云太后淡淡一拜，道一句告退，抬脚便走。
经过刚才一番，现在白玖玖要走，倒是再无一人敢阻拦。
之前是泼水，现在要是再不让她走，估计就不是泼水这么简单了。
等白玖玖走后，太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跌坐回椅子里，抬手捂脸，遮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痛苦。
“娘娘……”桐芳迟疑的几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开口叫了椅子里的妇人一声。
云太后摆摆手，表示没事。
这时，静端推门进来，满脸疑惑的问，“本公主刚才听见这里有巨大的声响？怎么回事？”
话落看见那边已经恢复正常的太后，担心的走过去，“母后？你没事吧？刚才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裴纹欺负了你！本公主现在就去找她算账！”
刚说完，就要踩着步子匆匆去找裴纹。被云太后一把抓住，“哎哟，哀家的小心肝儿，你这脾气要是再不改改，你皇兄可又要生气了。”
一听欧阳炫烨，静端立马沉默下来了。
“你母后可是太后，谁敢欺负？”云太后轻笑着揉了揉太后的头，“当然是她被哀家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