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玖玖离开丞相府时还好好的,回去时带了一身伤,大夫人却不问她是怎么伤的,反倒安了一个随意离开丞相府的罪名给她。
刚要动手惩罚,白之牧那边便来人了。
“夫人要罚,也请看看大小姐身上的伤才是。”生右嘴里笑的客气,语气却是一点都没有将大夫人放在眼里,“老爷请大小姐过去,还望大夫人不要阻拦。”
大夫人气的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笑一声,“老爷这是要我这个相府当家主母,刻意无视相府的规矩么?”
生右继续笑,“奴婢只是来传话的,至于其他的,夫人请自己去和老爷说。”
话落也不看大夫人难看得脸色,直接对白玖玖道,“大小姐这边请。”
大夫人咬碎银牙,眼睁睁的看着白玖玖带着一脸“我有罪,请来责罚吧”的表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前院去。
大夫人要责罚白玖玖的事情,在相府传开时,白影怜心里替白玖玖捏了一把汗,偷偷叫人去给白之牧通传了一声,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白之牧还真叫人把白玖玖接走了。
她站在大夫人院中不起眼的地方,看着白粉黛上前几步安慰道,“母亲,,等会她从父亲那里回来,母亲再随便找个借口叫她过来,关起来责罚,看她有什么办法。”
大夫人冷冷的侧头看她一眼,冷笑,“以前本夫人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聪明?”
白粉黛垂着头没说话,顶着大夫人的探究的眼光,神色不变。
白思慕高高在上的坐在一边,嗤笑一声,白玖玖之前说是白粉黛害她被老夫人责罚,所以她现在白粉黛来气。
“四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害我母亲在被安一个残害嫡女的罪名么?”
白粉黛心里一愣,没想到这话是从白思慕嘴里说出来的,正奇怪,却听大夫人道,“闭嘴,有你什么事?”
嗯?怎么回事?
大夫人不是一向最疼自己这个女儿么?连重话都不肯多说一句,现在怎么一口不耐烦的样子?
是她听错了?
白思慕大概是没想到大夫人会反过来责怪她,她也是藏不住心事的,脸上一下子就带上了委屈,“白粉黛没安好心,女儿只是想提醒母亲一声而已。”
“我的事情我自会处理,你能不给我的惹事,便是替我分担了。”大夫人冷眼看着她,淡淡的一挥手,“都下去,本夫人乏了。”
几个姨娘小姐齐齐的应了一声,等大夫人进了里间之后,才退下,“是。”
白影怜落后半步,没跟三姨娘和白粉黛一起走,等人散得差不多了之后,迟疑着往还坐在原地愣神的白思慕走去。
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递了一块手帕过去。
白思慕平时是最不屑跟白影怜在一起的,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但是现在她心里委屈,就算看白影怜都觉得十分亲切。
顺手接过手帕,嘴里还是没一句好话,“你要是敢把我现在这个样子告诉别人,我就打死你。”
白影怜轻声道,“我不会说的。”
白思慕便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这么胆小,肯定也不敢跟别人说。”
白影怜抬起眼看着紧闭的房门,犹豫道,“母亲近日肯定是有什么烦心事,所以才会对姐姐口气重了点,你不要生气。”
“她是母亲,我怎敢生气?”白思慕冷笑了一声,又愤怒的瞪了白影怜一眼,“本小姐生不生气,关你什么事!”
这又想起刚才跟她说话的人时白影怜,顿时又觉得恼怒,霍地站起来,将手里的帕子重新塞回白影怜怀中,狠狠的瞪她一眼,气冲冲跑了。
白影怜站在大夫人的院中,垂头看着被白思慕泪水打湿的手帕,手一垂,手帕掉在地上,她也没看一眼,转身抬脚无情从帕子上踩过。
*
相府书房,白玖玖装着可怜站在门口,躲着那边白之牧嗖嗖冒出来的冷箭。
“我也不想啊,谁叫柳怀卿长的那么大一坨,我想躲也躲不过啊。”
白之牧便冷哼一声,“若不是你先挑衅他,他能气急打你?活该。”
“有你这么说你女儿的么?”白玖玖不服气,欲争辩,“再说了我当时说的话也没错啊,他就是看不惯我,才砸我的。”
白之牧冷冷的看她一眼,下午他虽然是没有亲眼看见有客楼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白玖玖这么死不认错的德行,他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柳国师为人素来小气,你这次害他孙子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还被七王爷绑到了王府去,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白玖玖冷哼一声,“他为人小气那又如何?我为人也小气,不把这件事情闹个天翻地覆,女儿怨气难平。”
白之牧沉吟着没说话,白玖玖看他一眼,继续道,“父亲,朝堂上的事情你与说我多少,我也不懂。你也不要拦我,动不了他女儿,我还不信动不了他孙子。”
“谁说这事为父要拦你了?”白之牧挑着眉毛,“相府的女儿且能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屈辱?”
白玖玖一听,果然这便宜老爹对她那短命娘亲的感情是真的,虽然这么几年把她丢在相府里不管不问,任她自生自灭。看着她的眼神,也总像是在看一件失败的作品。
但是白相爷护短,这是连皇帝都深深体会过得事情,可不是假的。
白玖玖心里已经天翻地覆的在哈哈大笑了,脸上却是装的一脸沉重,“提前将你败露了是不是不太好?”
白之牧瞥她一眼,转移话题,“在皇帝药里动手脚的是皇后宫中的人。”
“真的?”白玖玖双眼一亮,拖着手臂过去,“你不是说皇后不会做这种事情么?现在怎么又变成是她做的呢?”
“此一时非彼一时。”白之牧道,“之前她不做是因为名声还没有败坏,现在做是破罐子破摔,外面既然传她对皇帝下手,她便打算把这罪名坐实。”
白玖玖点点头,“最毒妇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