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皇后！”空明王朝的皇帝伸手拿折子的手一顿，魏公公立马就看见他神色之间隐藏起来的厌烦，“柳家，白家，云家，李家，老三，老七……”
皇帝这话说得意味不明，魏公公也不太明白他跟自言自语似得念出这几个名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没敢插话。
“朕要拟两道圣旨，丞相之女白玖玖，救驾有功，赏黄金千两，玉如意一对，珊瑚树一棵，珍珠十斛，准自由出入宫廷，没朕允许，后宫诸妃不能找她问话，哦，还有朕亲自抄写的医书也给她送过去。”
皇后突然又转移了话题的，“你让礼部看看，还差些什么一并拟好单子送到承乾宫来。”
“陛下……这样会不会有什么不妥？”魏公公放下手里的墨石，犹犹豫豫的看着皇帝的脸色，“此番入宫为陛下您诊治的是相府门生白玖。”
“至于相府门生白玖，朕另有赏赐。”皇帝淡淡的翻着折子，好像若不是魏公公突然提起，他就忘了还有白玖这个人一样。
魏公公见皇帝见皇帝神色坚定，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也不在多说，转身退出承乾宫，出来前，好像又听到皇帝轻轻念了一句“朕的好皇后”。
然而等他抬起头准备细听的时候，那边又没有了反应。
*
有客楼里，白玖玖单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对着桌子上的果子乱刻乱画，好一顿泄愤，下手干净利落，看着笔锋停顿，隐约能看出她刻的是个柳字。
而另一边，一身云纹深紫锦衣的欧阳炫烨淡淡的一挑眉，对于她的行为好似有点不能理解，“这果子跟你有仇？”
“没有。”白玖玖恶狠狠地划了两刀之后，扔了手里的刀，瘫在一边，“只是刚才在凤禧宫也看到了这种果子，现在看到就有点不爽而已。”
“皇后跟你说了什么？”欧阳炫烨起身，弯腰捡起白玖玖扔到了地上的小刀还给她。
“没什么，要我背个黑锅而已。”白玖玖将刀接过来，想来想去还是狠狠的插在了刚才被她拿来泄愤的水果上，“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好欺负的人？”
欧阳炫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情，眉头一皱，桃花眼中就多了霜寒之气，“也只有她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
白玖玖抬起头看他，啪嗒啪嗒的眨着双眼，看起来怪可怜的。
没遇到白玖玖之前，七王爷即便是面对最亲近的人，也是顶着一张九级伤残的脸，而现在遇到了白玖玖，她倒是成了唯一一个能近距离靠近他，也能看他流露出一点柔情的人。
七王爷抬手揉了揉白家大小姐的头，嘴角若有若无的勾着一点笑意，“放心，不会让你有事。”
一个人过了二十几年的老处女被撩的忍不住红了耳朵，垂着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伸手扒拉两下头发，没底气的哼唧一声，“不用你帮忙本小姐也不会有事。”
也不想想她白玖玖是那种轻易就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来的么？
皇后又怎么了？不高兴了，皇帝她都敢不放在眼里。
眼前的人垂着的头看不清她脸上究竟是个怎样的表情，只留下一对红红的耳朵尖。
这倒是在这女人身上难得见到的景象，七王爷跳着唇角，伸手捏着白玖玖的下巴被迫她抬着头看着自己，自己弯腰，与白玖玖隔着微薄的距离。
“我想亲你。”这本来是带了一点征询的意思，但偏偏从欧阳炫烨的嘴里问出来倒是有种‘你说不我也要亲’的意思。
这莫名又霸道的柏拉图似得恋爱，一下子就难为住了白玖玖，只顾睁着一双眼睛对着七王爷一阵卖萌，还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兮的错觉。
而欧阳炫烨也不要她回答，眼看着一点一点凑近，刚好要碰到时，紧闭的房门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云婈带着一脸的汗水冲进来，好似没看到的亲密无间的两人，端过桌子上的茶水，仰头就灌了一肚子。
欧阳炫烨黑着一张脸，白玖玖一脸没反应过来样子。
喝够水的云婈一转头，就看见两双眼睛正盯着她，“你们盯着我干嘛？哦，不好意思刚才进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两位了。”
白玖玖猛地反应过来刚才欧阳炫烨说了什么，啊的怪叫一声，一巴掌将欧阳炫烨掀翻在地。
“啧。”欧阳炫烨猝不及，防险些出了丑。
白玖玖捂脸，垂着头不敢与云婈暧昧又意味深长的双眼对视，“欧阳炫烨你个乘人之危的混蛋。”
欧阳炫烨：“……”
所以，被一个笑容就撩得神魂颠倒的男人究竟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乘人之危了？
“哎呀，先不管谁乘人之危了。”云婈皱眉从怀里掏出一沓纸来，递给白玖玖，“柳怀卿那件事情有点眉目了。”
“真的？”白玖玖眼睛一亮，转眼就忘了刚才事情。
接过云婈递过来的纸，抖了抖两下翻开来一目十行的看过，“怎么样？够不够让柳怀卿入狱？”
“我去问了之前的那个青楼女子的朋友，她说只要能让柳怀卿付出代价，她愿意出来指证柳怀卿杀人的这件事。”云婈拖过一个凳子在白玖玖跟前坐了下来。
“时隔这么久，她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出来指证作用没有多大。”白玖玖皱眉，京兆府胆小怕事，关于那个青楼女子被柳怀卿弄死的档案都写的十分含糊，漏洞百出。
“那怎么办？”云婈皱眉，“当年目睹这件事情的人虽然很多，但是都好像在暗地里被人收买了，要么说不知道，要么就是咬死了那女子是自己自杀的，跟柳怀卿没什么关系。”
“是么？”白玖玖转手将手里的纸递给身后的欧阳炫烨，“柳家为了抹掉所有的证据，没有直接杀人灭口已经很厚道了。”
欧阳炫烨一边翻着手里的纸，一边随口道，“这有何难？既然以前的证据没有了，那便收集新的证据，总有柳府抹不掉的。”
白玖玖眼中精光一闪，回头便问，“只是我们去哪里找群众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