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粉黛,这里可是丞相府。”苏幼薇顶着鸡窝头看着一身鹅黄衣衫的白粉黛,“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拦我的路,就不怕本小姐告诉别人那天的主意是你出的?”
“既然苏小姐都知道这里是丞相府,又何必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白粉黛走到一边,随手摘了一朵开的比较好的牡丹,“苏小姐既然有时间到丞相府来探望死去的白玖玖,不如去七王爷府上转转。”
苏幼薇瞪着白粉黛,没有说话。
白粉黛却是一点都没将苏幼薇恶狠狠的眼神放在眼里,反倒还十分镇定走近苏幼薇,伸手替她将头上的珠钗扶正,然后又将那多牡丹插进她发中。
苏幼薇皱眉,任由白粉黛带着微笑,友好帮她整理头发。
“你那么喜欢七王爷,现在却到丞相府里来找事情,你还真不怕别人知道你也知道七王爷没死么?”白粉黛压低了声音,“等七王爷处理好手里的事情,第一个回来要找的人就是你!”
苏幼薇大小姐当惯了,从来没有谁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将白粉黛推开。
“本小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个贱蹄子来插手了?”苏幼薇冷冷的扬起下巴,“有空管我,不如想想如何留住三王爷的心吧。他可是从来都不会对谁专情。”
苏幼薇看着白粉黛略微的有些僵硬的笑容,终于在心里小小得意一把,抬手抽掉手里的那朵牡丹,扔在地上,狠狠的践踏而过。
高高扬起的下巴,像极了一只花公鸡。
“真期待你落败的样子。”白粉黛垂眼看着那朵被踩过的牡丹,“白玖玖现在的样子,就是你以后的样子。”
话落,一转身就看见白影怜站在她身后,正偏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四姐,你什么时候与苏小姐走这么近了?”白影怜抬头看着那边已经走远的苏幼薇的背影。
“我与谁走的近,跟你有什么关系?”白粉黛冷眼看着与自己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白影怜,“五妹,要想活的久一点,你最好少打听别的事情,继续装你的傻。”
白粉黛对白影怜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明明跟自己是一母同胞,她却从懂事开始,就从来都想过,要和这个妹妹站在一条线上同仇敌忾。
白影怜抬起头,极少次数与自己胞姐对视,“四姐,姨娘叫我来告诉你,今日是大姐的丧期,作为妹妹,她让你我得空就去她院里看看,相府现在没女主人,是她上位的好机会。”
这语气多少跟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妹妹有些不同,白粉黛皱眉将看着她那双眼睛,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能读懂她眼里的情绪了。
三姨娘想上位,当真是痴人说梦。
不是做女儿的嫌弃她,就是那样一副姿色,还三五不时的病一场,以为白之牧将她们母子挪个地方就以为是器重了她?能活到明年就不错了。
“知道了。”
白粉黛收回放在白影怜身上的目光,抬脚正要重新跨进白玖玖的院子里,忽听有人道,“刚才走的那位不是你表妹么?苏珏,你怎么都不打个招呼?”
白粉黛跟白影怜同时一回头,正好就看见吴管家领着三王爷与苏谢两家的公子一同前来。
两人赶紧退到一边,欠身问安。
“唉,三王爷你就别取笑我了。”苏珏摆了摆手,“跟她打招呼,我可是要折寿的……哎?这不是玖玖那俩孪生妹妹么?你们两个怎么在此?”
白影怜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往白粉黛身后一缩,就听白粉黛伪装出几分悲伤的语气,“大姐出了这种事情,做妹妹的怎么不来看看,送她一程?”
苏珏一听,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扑到谢之远的肩头上,捂脸大哭,“我可怜的白小姐,想起上次一起狂花楼的事情,仿若还是昨天的事情。怎么今日就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之远痛心拍拍苏珏的狗头,“苏珏兄,你如此诋毁白小姐清誉,就不怕她晚上爬起来找你么?”
苏珏继续扑在谢之远怀里痛哭,最后被闻声赶来的云婈提住肩膀,扔出丞相府。
云婈拍了拍手,扶着额头远望,“嗯,准中。”回头又给欧阳炫彻请礼,“见过三王爷。”
欧阳炫彻高深莫测的看她一眼,淡淡一抬手,倒是什么都没有,转身进了白玖玖的院子。
云婈保持微笑,目送三王爷进去,然后拍拍谢之远的肩膀,“如果请你帮我揍他一顿,钱财方面的你可以便宜我一点么?”
谢之远推开云婈,拍拍被云婈拍过的肩膀,“不会算你便宜点,因为我不会帮你揍人。”
云婈叹了口气,转身独自走了。
谢之远看着她忧伤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拉住她,“三日之后,我要出征。”
“哦,那恭喜恭喜。”云婈面无表情的啪啪鼓掌,“如果你一不小心缺胳膊断腿了,就不要回来了,因为我不想我未来的相公是个断胳膊断腿。”
谢之远保持微笑,没有一巴掌挥过去,“云婈,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你是想我被我爹打断我纤细的小腿,就直说,不必用这么委婉的方式。”云婈一本正经的看着谢之远,“谢之远没想到你如此歹毒。”
谢之远松开云婈,转身就走。
“哎,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之远小哥哥……啧,男人心海底针。”云婈啧啧两声的,往相反的方离开了。
相府老夫人因为这一连串的变故,一病在床起不来。
白玖玖未到岁数,不宜大办丧事,一切从简。可是相府没个可以做主的女主人,于是将军府的云夫人,白玖玖的舅母便一手接过这事,将白家大小姐的葬礼主持得紧紧有条。
云婈晚间从丞相府出来,倒是不着急回去,转头甩下将军府的人,卸了马车,拉着马就跑。
徒留菊香在身后一连串的喊小姐。
谁也不知道云婈那一晚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