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之巅,晨雾缭绕,远远望去,又是一片盛景。
苏幼薇按照莫长临的给的药方,抓了药,又自己亲自去煎药,也不假手于人,做好这些之后,她亲自端药进了竹屋。
蒙寻仍然是守在的外面,抱着自己的剑一动不动。
苏幼薇之前被他气的不轻,现在也不想去蒙寻面前自讨没趣,也就远远的跟他保持着距离,谁也不搭理谁。
欧阳炫烨仍然是那副病态娇弱的美人样子,不过照顾七王爷这种事情,苏幼薇从来都不肯叫别人去做,自己亲力亲为。
也不是诚心感天动地,哪天莫长临被苏幼薇押着来给欧阳炫烨号脉,临了道一句,“不出意外,这几日七王爷大约就要醒了。”
苏幼薇面上一喜,那日奇迹般的没有为难莫长临这把老骨头。
放下空药碗,苏幼薇拿了自己的手帕替欧阳炫烨擦了擦嘴角,擦着擦着就被七王爷那娇弱的样子给迷住了,痴痴的看着,擦嘴的动作也变成了轻抚脸的动作。
“烨哥哥,你醒来幼薇一眼好不好?”苏幼薇轻轻的开口,像是怕打扰了床上躺着的那人,“我不怪你喜欢上了白玖玖,可是不过才两年,你怎么就能当之前的话不作数呢?幼薇等了你这么久。”
说到伤心处,苏幼薇又自顾自的趴到欧阳炫烨的胸口上去,“我这么喜欢你,不介意跟白玖玖分享你,只要你能看我一眼,将我放在心上就好。”
苏幼薇趴在欧阳炫烨胸口,伤心的说着的往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就没注意到,一直闭着眼睛的人,慢慢睁开了双眼。
毫无血色的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不过片刻之后,便被冷漠取代,桃花眼里一片清明。
苏幼薇将手搁在欧阳炫烨的肩上,轻声抱怨道,“烨哥哥,幼薇真的好喜欢你的,你娶我好不好?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算只是侍妾,幼薇也不介意。”
欧阳炫烨:“玖玖介意。”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苏幼薇一惊,猛地抬起头,一双杏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欧阳炫烨,下一秒眼泪唰唰就掉下来了。
七王爷静静的看着,不为所动。
他欧阳炫烨一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就算苏幼薇在他面前哭上一个月,他估计都不会又过多的反应。何况喜欢他欧阳炫烨的人多了,要是每个都在他面前哭,他擦眼泪都不知道要擦废几条帕子。
苏幼薇这才反应过来她在欧阳炫烨面前失态了,慌慌张张的起身站到一边,带着鼻音道:“烨哥哥你总算醒了,我去找莫谷主来。”
说着直接无视欧阳炫烨刚才的话,匆匆忙忙的就奔出去去找莫长临,徒留七王爷一个人躺在床上,皱眉整理脑中的各类信息。
苏幼薇出去没多久,蒙寻便推门进来了。
两人都不是什么话多的人,蒙寻见他醒来,也没过去关心一下,只是单膝下跪,抱拳道:“请王爷早日回京。”
七王爷默默从床上坐起来,随着他的动作,一头墨发散在身侧,如同一方黑瀑布。
“本王知道。”欧阳炫烨揉着眉心,“京中局势如何?”
蒙寻简单将知道的消息都说了一遍之后,抬头看着七王爷,“苏幼薇刚才已将醒来的消息传回京城。”
“是么。”欧阳炫烨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抬起眼越过蒙寻,落在他身后,“本王力不从心,想休养几日再回京。”
蒙寻不在说话,从地上站起来默默退到一边。
苏幼薇带着莫长临进来,见蒙寻也在,顿时没什么好脸色。
*
一连数日,都没人见过白玖玖的身影,连阿九也跟着不见了。
楚兰知道白玖玖肯定不会就这样的善罢甘休,提着一颗心一直没有放下来,一边盯着温柔乡的姑娘们排新曲,一边暗地里打听白玖玖的事情。
等到第十日的约定的时间到了之后,终于从京城流传出了一个消息来——从常州来了一位神医,正在忘安寺替人诊病。
一问这位神医姓甚名谁,闲话的人便道:“姓云,据说叫云十七,师从药师谷莫长临,人们都称一身云先生。”
楚兰听了这句话,当场没气个半死,嘴里直喷火,“你说她去哪里坑蒙拐骗不好,非要去忘安寺,这算是自己往三王爷的坑里自己跳么?”
忘安寺是皇家寺院,那里出入最多的不是帝都的富家子弟,就是皇宫里的贵人们。
苏珏心大如斗,一边就着千钰的手喝酒,一边盯着楼下排戏的姑娘们,“白……云兄一向有分寸,去忘安寺肯定有她自己的道理。何况还有阿九在,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楚兰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心宽体胖的苏珏,冷声道,“你不是帮白玖玖去请三王爷么?怎么还坐在这里喝酒看曲儿?”
温柔乡的姑娘们排的戏,是请帝都出名的专门写话本子的‘花容月貌’给写的,这故事当真是曲折离奇,又温柔婉转,当然其中还夹着不少的勾心斗角。
苏珏在边上看着啧啧惊奇,“这‘花容月貌’当真是一位奇人,有机会,一定要介绍给白……云兄认识。”
楚兰的气还是没消,千钰很有眼色,替楚兰倒了一杯酒,宽慰道,“您也别气,那位得相爷真传,一向有主意。何况她走的时候,还拐了秋词一起。”
有秋词跟阿九这两位高手在,保护白玖玖的安全,倒是绰绰有余。
楚兰也觉得自己操心的有点多,可是一想到白玖玖那个惹祸精,就忍不住后牙槽疼。
而此刻正在忘安寺进行坑蒙拐骗之术,顶着药师谷弟子的云十七皮囊的白玖玖,将头转到一边,打了个喷嚏。
白玖玖这小摊子前,有不少人在排队,他随手取过手帕擦了擦鼻子,带着鼻音道:“下一个。”
有人撩衣在白玖玖这小摊子前坐了下来,她也没看是谁,只见那人袖子边缘绣着金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她伸手探了探对方的脉搏,而后皱眉,“公子,你没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