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上老皇帝这才在脸上露出一点笑容来，“快请。”
白玖玖窥觑的皇帝的脸色，又转头去看了看静贵妃。这才意识到，静贵妃在后宫之中，看似和贤贵妃统领后宫，其实在皇帝这里，这静贵妃怕是比不上贤贵妃任何一点。
“今日承乾宫怎么这般热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陛下是先传召了哪位妹妹？臣妾是不是来得不巧？”
白玖玖扭过脖子，往门口看过去，正好就看见一人身穿大红宫装缓缓往内殿而来，眉眼含着几分笑意，走起路来聘聘婷婷，十分赏心悦目。
看到那一身红装，白玖玖先想起的是云婈，这姑娘平日里也喜欢穿一身红衣，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这个姑姑学的。不过相较于风风火火，偶尔装傻卖乖的云婈来，贤贵妃这一身才是穿出一股子妖艳的味道来。
贤贵妃云葁晚一进内殿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吓了一跳，“哟，这是怎么了？苏姐姐怎么跪在地上？这位是……云太医？”
白玖玖盯着云葁晚眨了眨眼，好半响之后，突然道：“陛下，我能非礼贤贵妃娘娘么？”
比起背上一个非礼静贵妃的罪名，还不如背一个非礼贤贵妃的罪名呢。
白玖玖又在心里对静贵妃啧啧两声，“这苏乐檀也太不要脸了，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非礼她？”
老皇帝咳嗽了一声，装出几分威严来，“你胆子不小啊，云十七啊。”
“哦不，臣只是单纯觉得与其因为静贵妃而死不瞑目，还不如做贤贵妃娘娘的裙下鬼。”白玖玖一边说着，双眼还盯着贤贵妃不放。
老皇帝抬袖捂眼，大约是觉得白玖玖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辣眼睛很。
贤贵妃大概是早就习惯了被这么盯着看，也没跟白玖玖一般见识，反而还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
白玖玖这才眨了眨眼，收起脸上各种猥琐的表情。
倒不是因为贤贵妃有多漂亮，白玖玖才一直盯着人不放，而是就在贤贵妃从外面进来的那一刻，云葁晚的身影恰好就与白家大小姐留给她的那些记忆中里的某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
那段记忆好像也是有个人穿着鲜红的衣衫，依门而站，招手叫声玖玖，眉眼含笑，是她从未遇见过的温柔。
老皇帝招手叫云葁晚到她身边坐下，“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想着陛下刚下早朝，多半是又忘了太医嘱咐耽搁着还未用膳，”云葁晚笑了笑，从宫女手上接过食盒，取了一个小碗出来，“便自作主张的做了点羹过来，想让陛下尝尝。”
于是乎老皇帝干脆无视了地上跪着的两个人，吃他的羹。
可怜白玖玖从昨晚开始就没好好吃过饭，到现在更是饿到不行。一时觉得现在跪在这里，跟静贵妃掰扯这些事情，简直亏大了。
“陛下，你能等会再吃么？”白玖玖双眼冒着幽怨的光，“咱们能不能敬业一点，先解决完我的事情？”
她也很饿啊。
静贵妃也是大肚，看着自家男人跟别的女人在哪里无视众人秀恩爱，竟然还忍得了，白玖玖表示佩服。
老皇帝双眼一斜，好似这才想起，地上还跪着俩人，于是问道：“苏卿，想要云十七如何？朕替你砍了她如何？”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连静贵妃本人都愣住了。
她今日故意做这一番，其实是想让白玖玖不能再也云十七的身份自居而已。怎么也没想到老皇帝的“为了她”，竟然来拿砍了白玖玖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不，不，云太医医术高明，”静贵妃很快道，“若是因为臣妾叫陛下损失一名贤能，臣妾怕夜里被太后娘娘责问，所以，所以……”
“所以？”老皇帝挑着眉。
不知为何，静贵妃此时竟然有些不敢直视老皇帝的双眼，慌忙移开眼睛，“所以……”
这时魏公公又来了，“陛下，七王爷求见。”
皇帝话锋一转，不再逼视地上的静贵妃，“传。”
之前若只是云葁晚一个，苏乐檀大概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连欧阳炫烨来了，皇帝连缘由都不问，就传人进来。
苏乐檀就算蠢，这个时候，也应该明白过来自己此刻多半是入了别人的套。
原以为她才是那个下套的人，不想反倒要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欧阳炫烨一进内殿，倒是没被眼前跪着的两人惊到，反倒像是习以为常一般，只当没看见，按着规矩请完礼，“儿臣到西暖阁去等。”
说着打算离去，却不想皇帝叫住了他，“不过是片刻功夫的事情，在这里等无妨。”
欧阳炫烨佯装迟疑半刻，而后才在一边站定，一垂眼就瞥见白玖玖正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七王爷移开双眼，正打算装哑巴装到底，不想白玖玖却不给他这个机会，委屈巴巴道：“王爷，奴家好委屈啊。”
听闻此言，欧阳炫烨眉毛，直觉白玖玖接下来肯定还会做出更加不要脸的来。
“贵妃娘娘真会冤枉人。”白玖玖一转眼，面对静贵妃的时候，脸上的委屈又不见了，“我也想非礼你，可惜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玖玖叹息两声，自顾自的从地上站起来，“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只好自己拿出证据来让你们相信了。”
只见白玖玖将手移到腰带上，竟然随手就给扯了下来，那一身打理得规规矩矩的衣衫，一下子就散开了。
苏乐檀大吃一惊，竟然忘了移开眼。
大概是没想到白玖玖这人已经大胆到了这种地步，御前直接脱衣服这件事情，怕是没人做的出来。
老皇帝尴尬的咳了一声，转开眼与云葁晚道：“朕早想把她拉去砍了。”
云葁晚赶紧捂住嘴，这才没有叫出声来。
那边欧阳炫烨嘴角抽了抽，想将白玖玖拉去浸猪笼的心都有了，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
他一边嘴角抽筋，一边脱了外衣将白玖玖往衣衫里一裹，揽到一边，“本王倒是不知你还有当众脱衣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