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了翻,就被吓到,再也不肯学毒,说毒是坏的。
那时候,师父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他和《毒经》无缘。
到后来东方睿明白了这个道理,师父临走前把无人传承的《毒经》塞给了他,让他找个传人。
他记着师父的话,却再没翻过那本《毒经》,就像是年少时立下的誓言。
啪的一声,空了的酒坛被东方睿用内力碎在手里,残余的酒液顺着他的手哗啦落下,碎渣也刺破了他的手,有血混合着流出来。
“师父!你没事吧!”看着他这怪异的举动,顾明薇吓了一跳,赶紧从腰间取出了自己的帕子,去帮东方睿擦了酒水,系在手心。
“师父,你要是不想让我学毒,那我学医就是,你这是何苦……”她咕哝的说着。
虽然不甘心,但是看美男师父情绪莫测,她也是怕了他了。
“没事,我只是高兴。”
高兴终于帮师父找到了最好的《毒经》传人。
刚才那番话,说起的时候,顾明薇的眸光无比清澈,看着就是她发自内心的想法。
东方睿不知道,经过前世生死磨砺的顾明薇,在生死和是非上的观念,比寻常人不知道通达多少。
而以一个十三岁的少女来,他被这种早慧震撼,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你想学毒,那就学毒吧。”东方睿看了眼石桌上的《毒经》,忽地神情一动,“这本书你收好,贴身放放着,不能让除了你以后的第二个人看到,否则会有杀身之祸。”
“有人在找你了,今日你先离去,回去后把这些内容尽可能的背下来,能背多少就背多少,不要誊抄。”
“过些日子,我带你去鬼王谷。”
“知道了!师父!”顾明薇乖乖的应。
空气中还留着东方睿的一声“嗯”,顾明薇只觉得眼前一花,身穿白衣的美男师父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他跟前。
顾明薇拿着《毒经》赶紧藏进怀中,也知道逸辰并不是鬼,之所以有这种错觉,只是因为他武功太高,而且之前他把她掠来时候,她也感受过他飞一样的轻功。
“师父!你头发是湿的,记得用内力蒸干了,不然风吹了会染上伤寒!”
顾明薇眸里有些狡黠,故意大声的说。
话音刚落,鸟鸣清脆的山林间,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清晰传来。
美男师父,果然没走远呢!
顾明薇露出轻快的笑容,脑补了下美男师父差点从枝头栽下来的画面,赶紧也从小木屋这院里离开。
而她身后,东方睿悠悠的坐在某个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上,修长的手里拿着两截被他故意折断的树枝。
想到刚才少女那狡黠的跟小狐狸似的神情,东方睿也扬起了唇角。
看来,他的感觉也是没错的。
看上去纯真清澈,但他这个徒弟,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
但这种表里不一的性子,说实话,真对他的口味呢!
*
顾明薇顺着水声先到河边,而后才顺着赤芍的呼喊一路向白云寺的后门回。
她故意在河边湿了水,看起来像是在河边玩谁玩到现在的样子。
“我的小姐啊!你怎么去玩水去了,要是夫人知道……一定会打死奴婢的!”赤芍变了脸色。
要是知道顾明薇是去玩水,打死她也不敢这么给顾明薇放风。
“好赤芍,没事的,我这衣服只湿了一点点,一会儿就干了,娘肯定看不出来,自然就不会罚你!”
“再说,小姐是那种没义气的人吗?要是娘罚你的话,肯定要先罚了我再说。”
“小姐,不是这么说!”赤芍叹了口气,“这荒郊野外的,也怪奴婢,没事也不问问你去做什么,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哪怕夫人不责罚奴婢,小姐叫奴婢可怎么活啊!”
但这种事情,富贵险中求,来之前顾明薇也是仔细权衡利弊,确定东方睿不可能有任何一条害她的意图,并且从他的话里,感受不到他的恶意,顾明薇这才愿意来试一试。
没想到——
这收获真是像个天大的馅饼,砸在她头上。
悄悄按按怀里的《毒经》,顾明薇现在都还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小姐,你的帕子呢!”赤芍忽地问道。
顾明薇抬手去摸,摸了个空,这才想到之前时候似乎是美人师父手心流血,她拿去给师父包手了。
“不小心掉进水里,就被冲走了。”
“冲走了好,冲走了霉运就都没有了!岁岁平安!大吉大利!”赤芍双手合十,赶紧念着向后山方向拜了拜。
那虔诚的样子,让顾明薇忍不住笑了笑。
抬起头,赤芍却又道。
“小姐,咱们赶紧向前院去,我听到小和尚来说,大少爷好像在庙里闹起来了,夫人和主持都去了,咱们也快去看看吧。”
哥哥……
顾明薇一下黑了脸。
顾峰,真是天生的惹祸精,到哪里,哪里就绝对不太平!
*
正殿,威武的佛像、宝相庄严。
周围的香客都被和尚们请了出去,只留下僵持不下的几人。
顾明薇赶到的时候,东方玄皱着眉很不耐烦的站在一旁。
王月娘站在一个佛前的跪垫旁,衣裙被一个女人从身后揪着,无比狼狈。
而在王月娘身旁,顾峰和揪着王月娘衣裙的女人怒视着对峙,僵持不下。
揪王月娘衣服的那个女人,束得是男人的发髻,穿的也是男人的长袍,只是身前有属于女人特征的起伏,长相又明艳动人,英气十足,这才让人认出她的女儿身份。
“王筱筱!你别过分!”顾峰咬着牙,愤怒道,“放开月娘!”
“哟!顾峰,你和这女人才认识几天啊!就一口一个月娘的叫上了?”
满坛子的醋味扑面而来。
王筱筱一副捉jian在床的怒意,她怒视着顾峰,那气势丝毫不在顾峰之下。
被王筱筱揪在手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月娘成了双方赌气的筏子,她又气又怒的看了旁边的东方玄,委屈又道。
“顾公子!臣女跟公子并不相熟,贸然喊臣女的闺名,实在是坏了臣女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