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躲在周晔怀里,惊慌地看着从她面前推过去的男子。
她站起身来,跟着乔医生朝抢救室跑了过去。周晔拦不住她,只好一起跟了过去。
“诶珊珊!”她在后面叫道,但珊珊并不理她,只是往前跑着。
乔医生将患者推进了抢救室,把患者转移到了抢救室的病床上。珊珊在病床前停了下来,“珊珊,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周晔赶上了珊珊,抓住了她的手。
“这谁人家小孩儿啊?”乔医生问道。
“那个,应该是别的患者的。”周晔回答道,不好意思地将珊珊往后拉。珊珊却一个劲的要往前凑,“我带你去找妈妈……”周晔说着,将珊珊抱了起来。
见二人走了,乔医生拉上了抢救室的帘子,开始为患者做急救。
张护士慢慢掀开了患者身上的布,摇头道,“都烧成这样了……我这液也没法扎啊!”
乔医生皱着眉毛,“血压也没法量。”张护士说道。
庄大夫此时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患者,“全身烧伤面积多大?”他抬头问乔医生。
“至少百分之八十吧。”乔医生答道。“伤的这么重,要不送EICU吧。”
庄大夫皱着眉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小手电筒,走到患者床前,弯下腰来,用手撑开患者的眼睛,照了一下。“EICU也没用了,时间不多了,赶快联系他家属。”庄大夫将手电筒放回口袋里说道。
听着庄大夫说的话,乔医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好。”
张护士为这个患者戴上了氧气罩,“我再试试吧。”她说道。
乔医生跑到急诊室外的人群中反复询问,“你们有谁是二床的家属吗?”他问着门口的每一个人,“你们有谁认识二床的患者吗?”但始终没有回应。乔医生摇了摇头,只好跑回了抢救室里照顾其他病人。
患者趴在病床上,身上用架子支起了一块白布,避免感染伤口。他一直趴着,勉强戴着氧气罩,皱着眉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庄大夫掀开白布观察了一会,走到床头看了看患者,“醒了是吧,疼吗?”他看了看患者,抬起头对身边的张护士说道,“吗啡一支,皮下注射。”张护士点了点头。
男子哼哼着,似乎想说点什么,“怎么了?”庄大夫问道,“要把氧气罩摘掉是吧?”他问着,伸手摘掉了男子脸上的氧气罩。
他喘着粗气,虚弱的说道,“我其实……我其实可以跑掉的……”
庄大夫在他身旁,皱着眉毛,“什么?”
男子闭着眼睛,眉头紧蹙着,“一个小女孩……有一个小女孩在我旁边……”张护士在一旁也听的揪心,弯腰听着男子说的话。
“我一犹豫,就没跑……”他说着,“后悔……”
“啊?”张护士和庄大夫互相看了一眼。
“我好后悔……我当时应该跑……”男子说着,掉下眼泪来,”我,我应该跑……“他依旧闭着眼睛说道,“我明天要结婚了……新娘子都到机场了……”
庄大夫直起身子来,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救了别人,你很伟大。”他安慰道。
“我并不伟大……我,我想结婚……”男子说得有气无力。
“你说你明天要结婚,那新娘呢?”庄大夫问道,“她在哪?我们帮你去找她。”
他似乎憋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在……在机场……”
“哪个机场啊?“张护士问道。
男子似乎没听见张护士问的话,只是自顾自说着,“我应该去接她的……”
“哪个机场?我们派人替你去接。”庄大夫承诺道。
男子浑身颤抖起来,因疼痛而面目扭曲,“在……在……”
“你别激动,放轻松。”张护士提醒道,皱着眉毛看着面前的男子。
“世新……世新机场……”他终于说道。
“张护士,快,快派人去接。”庄大夫抬头对张护士说道,张护士很快跑了出去。庄大夫替男子戴好了•;氧气罩,站起身来,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等一下,就把你送到留观啊。”乔医生对患者说道,“如果没什么情况的话,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一定要记得按时来换药啊。”
病人正在清理着伤口,她听着乔医生的话,不挺左顾右盼着,似乎在找什么。
“诶诶,别动,没给你弄完呢。”小护士抱怨道,“你急着起身干什么呀?”
女子散乱着头发,忍着剧痛看了看小护士,“我,我要去找我女儿……”她说着,一把抓住了乔医生的手。
“诶诶,正给你上药呢,”乔医生拍了拍女子的手背,将她拉回床上,“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你的女儿了。”他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我这什么时候能弄完啊?”她着急地看着护士,“你别急啊,乔医生不是说已经派人找你女儿去了嘛。在这儿好好躺着。”
女子还是着急,看着自己的伤口,蠢蠢欲动地想要爬下床去。
“妈妈!”周晔带着珊珊找了过来,珊珊一下子扑了上去。
女子抱住了珊珊,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女子看着完好无损的女儿,哭了出来。她不住的抚摸着珊珊的头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周晔站在床尾看着重聚的母子二人,欣慰地笑了一下。
“珊珊……”女子不住的喊着。
“这女儿没事儿啊。”小护士摘下口罩,狐疑地问周晔。
周晔摇了摇头,“没事儿,刚才检查过了,一点儿事儿都没有。”
女子抚摸着珊珊的脸,摸摸她的手,仿佛难以置信,面前的女儿竟然毫发无损。
庄大夫此时将一位患者送进了手术室里,转身就往回跑了。
“护士长,赵大夫,这就交给你们了啊!”庄大夫喊道。
“你干嘛去?”
“我有个病人他快不行了,新娘子都在路上了!”他朝身后挥了挥手,边跑边说道。
许志安依旧趴在病床上,痛苦得颤抖着,因脸上烧伤的剧痛而做不出表情。
庄大夫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