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嘉译，你凭什么认为，在我和黎染的这段婚姻当中，我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渣男？你凭什么认为，她黎染就那样无辜，无辜到连你这个局外人，都要不分青红皂白的帮着她来责备我？”
殷敏擎反而觉得没有什么暴怒的必要了，他坐下来，拿起面前的矿泉水喝了一口，冷静的看向对面的殷嘉译。
“我猜，你答应黎染会帮她，应该从她那里听了不少颠倒黑白的混账话吧？殷嘉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告诉你，像是你这样单纯的男人，怕是要被黎染给骗的团团转了。”
殷嘉译有些反感的看看殷敏擎，没有说话。
他早已经习惯了听哥哥这样说黎染，在殷家的每一分每一秒，只要是他们两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当中，就势必会爆发出一阵殷嘉译熟悉的争吵。
内容总是千篇一律，一个是劈头盖脸的责备和厌恶，一个是永远无力的解释和辩驳。这样的戏码，殷嘉译不知道旁观过多少次，多到有些时候他听到这样的话，甚至会条件反射般的直接屏蔽掉。
“殷嘉译，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插手我和黎染之间的事情。否则，就算你是我的弟弟，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所以，现在趁着我的心情还不算太糟糕，麻烦你带着那份荒唐的离婚协议书，离开公司，永远都不要再因为这件事情再出现。”
“哥，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自从黎染嫁进殷家，你就从来都没有露出过一次笑脸？”殷嘉译终于忍不住，开口反驳道。“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自认为是看的最清楚的。每一次你和黎染吵架出走，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抱怨，永远只是一个人默默的流泪。”
“黎染在家里，永远牵挂着你的任何事情。她嘱咐李妈做你爱吃的饭菜，把你换下来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洗干净挂进衣柜。甚至是你房间的卫生，她都亲力亲为。哥，我不明白黎染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么对待她。”
殷嘉译涨红了脸，极力为黎染辩解道。
在他看来，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殷嘉译意识到这其中似乎有什么误会，可他实在找不出这个误会来，因此便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和殷敏擎对峙。
殷敏擎的脸色一下子暗了下来，他攥紧了拳头。
下一秒，殷敏擎腾的一下子从椅子里面跳了起来，一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震得刚刚那瓶矿泉水直接掉到了地上。
殷嘉译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着殷敏擎。
“你不明白？好，今天我就好好的跟你说说，那个你眼中所谓无辜又可怜的黎染，当年到底都对我做过什么！你以为她就清白吗，她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吗？殷嘉译，用你那颗聪明的脑袋好好想一想！”
“要不是她黎染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她哪里会有那么好的脾气，任凭我如此这般的冷嘲热讽，却一直赖在殷家不走？”
“她不过就是一个靠着自己家的背景，死皮赖脸的嫁进殷家来，不惜破坏我当年原本顺利的感情的心机女人！不过就只是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到头来算计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只为了得到我的，人尽可夫的贱人罢了！”
殷敏擎震怒的声音，几乎要震碎殷嘉译的耳膜。他目瞪口呆的盯着哥哥因为愤怒而几乎有些扭曲变形的脸，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可更加震惊的人，却还是刚刚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却刚好听到了殷敏擎那一番话的黎染。
她站在门口，看着会议室最里面兄弟两人的身影，眼前却一片空白。殷敏擎刚刚的那番话，如同几道惊雷一般，炸响在黎染耳畔。她开始无法抑制的颤抖了起来。
人尽可夫的贱人？
原来，自己在殷敏擎的心中，竟然是这样的一种存在。黎染眨眨眼睛，泪水扑朔朔的砸了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黎染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十分可笑。
人一旦犯起贱来，果然是八头牛都拉不住的盲目冲动。黎染原本是从家里直接去往医院的路上，却忽然想起自己有一份病人的记录落在殷家，上一次离开的时候忘记带走了，这才半路又折回到殷家去。
黎染到的时候，殷母刚刚起床，正在餐厅喝着红茶。黎染和殷母打了招呼，顺口问了一句殷敏擎和殷嘉译的去向。
却不曾想，殷母说，殷嘉译向自己问了殷敏擎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说是找他有点急事。
黎染下意识的想到，殷嘉译去找他，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她不禁有些心慌。尽管特别叮嘱过殷嘉译，不要因为离婚的事情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可黎染仍然无法保证殷嘉译真的会听自己的话。因此，她从殷家拿了东西，又匆匆的赶到了殷家的公司。
好不容易用殷家儿媳的身份上了楼，根据其他人的说法来到了会议室门口，黎染却偏偏听到了那段对话。
其实自己这样的一片深情，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吃力不讨好，甚至还起到了反作用。在他殷敏擎的眼中，自己的眼泪，大概都只是被视为鳄鱼的眼泪吧？
殷敏擎有些惊讶的看着忽然出现的，此刻早已经泣不成声的黎染，不禁更加的触景生情。
“黎染？你怎么来了？”殷嘉译更加的惊讶。
“大概是以为你此刻已经成功让我签了字，等不及要过来看一看她想要的结果了吧？”殷敏擎不屑的轻嗤一声，眼中充满了鄙夷的神色。“黎染，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就算你让殷嘉译彻彻底底的站在你那一边，也没有任何用处。”
“殷敏擎，既然你对我的误会这么深，又何必要让我留在殷家？”黎染忽然擦干了眼泪，一步一步，慢吞吞的往这边走来。“每天看着那个当初破坏你和冯橙之间感情的女人，你难道不觉得心里难受吗？”
“黎染，亏你还有脸提起冯橙的名字！”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殷敏擎的目光，飞快的阴沉了下来。
黎染没有停住脚步，只是一直走到了殷敏擎的面前。
“你说怎样，便是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