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黎染与殷敏擎在车上两个人互不说话。黎染一脸不悦的看着窗外。他不理解为什么刚才殷敏擎为什么会生气,同样的,李物又为什么那么失态?不怪黎染这么敏感。与殷敏擎多年的交往让她养成了常疑常思的习惯。现在整个车中间都弥漫着一种超
低气压,黎染感到十分压抑。殷敏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跟自己,可以说是冷战;也从没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态度不明不确。从前有的只是针锋相对,只是相互猜忌,没有模棱两可——他们都是快言快语的人。
“我希望你,远离那个男人,不要再跟他来往。”殷敏擎首先打破尴尬的僵局。黎染转头看着正在盯着前方认真开车的殷敏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这是,是与自己在商量的语气吗?这种像是提建议一般的语气,之前从来没有过。这让黎染又是一阵心悸。
“我不接受你的建议,殷先生,”尽管这样想着,黎染还是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把头又转到窗外接着说,“我与谁交往是我的事。”
“我不允许。”殷敏擎霸道地说,手中一用力,车在马路上转了一个急弯。
黎染受到惊吓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带,眼睛瞪的大大的。
“你……干什么你!”黎染惊呼。殷敏擎没有理会她,仍然开着车、
“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讲这句话,殷敏擎?”黎染突然这样说,眼睛中的光芒逐渐消失。殷敏擎身体一僵,迅速把车停到路边。他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车前方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已经离婚了?”黎染接着说。这无异于又在殷敏擎心上扎了一刀。
“是,我不跟你多说。但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跟他来往。”
“你刚才什么态度?现在又什么态度?李物怎么招惹你了?”
刚才的一幕幕又出现在黎染的脑海里。她想起李物刚才无辜的样子,顿时眼睛失去了光泽。
“怎么,你居然护着他?”
殷敏擎觉得不可思议。第一次,黎染在自己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辩护。这个李物,什么时候开始走进他们的视线,走进他们的思维的?
“不,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因我的是受到伤害。”
“伤害?”殷敏擎一个高音吼过去,“你在说我是在伤害他?”殷敏擎的脸瞬间扭曲。
“真的够了黎染。你现在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
黎染不想让殷敏擎误会,但自己的表情、语言甚至是心理,无不在与殷敏擎的说法相悖。她只想让殷敏擎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认错,感到抱歉就可以了。可是越说到后面,怎么看都像是黎染在偏袒着李物。
“不需要你看懂。我饿了,回去吧。”黎染再次把头转向窗外。
车子似乎是沾染了殷敏擎的脾气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发动起来,随后以飞一般的速度驶向殷家。
黎染一进门,便受到殷母的热情接待。
“染儿啊你回来了!快放下包,洗洗手过来吃饭吧!”
黎染微笑着应着。殷母的热情似乎从来没有减退过,不论自己是小孩子或是成年了,不论自己与殷敏擎是分是合,她都对自己如同亲身女儿一样。
饭桌上,殷敏擎一直保持寡言少语,还时不时为黎染夹菜。每一次,黎染都以有礼貌的“谢谢”回应,每一次,黎染的心中都会掀起层层涟漪。
一顿饭下来,黎染的小脸红彤彤的。
坐在他们两个对面的殷嘉译看到他们的亲昵互动,心里不由得揪起来。但脸上的不悦只是微微一闪现,转瞬即逝。还依旧若无其事地夹着菜,吃着饭。
殷嘉译,这个与哥哥长相相似,性格却不尽相同的人,在这个家里或欢笑、或委屈、或成功、或失败、或生存、或死亡——都差不多。
吃完饭之后,黎染跟殷母说天不早了,想要回去。殷敏擎这时主动提出,想要送黎染回家。没等黎染发表什么意见,殷母首先笑着点点头,说:“敏擎懂事了,染儿啊,就让敏擎送你回去吧!”
见殷母都这样说了,黎染也不好拒绝。看着殷敏擎和黎染两个人走出殷家的背影,殷母欣慰地笑着,在这笑容中却又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和苦涩。
车停到黎染家楼下的时候,殷敏擎首先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并且绕半圈来到黎染副驾驶的位置,细心地为她打开车门。黎染诧异地抬头看着他。
“看什么,还不赶快下来?”殷敏擎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催促她赶紧下来。黎染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曾经那个处处针对自己,唯恐不能用尽心力整自己的殷敏擎吗?
“为什么……突然……”黎染不知道怎么描述,便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车门。
“你能去我家陪我母亲,算是补偿你。”黎染感觉有些好笑,为什么这个人,说成补偿也不愿说成是答谢呢?
黎染点点头,低头不敢看他。她的心正在用她不懂得频率跳动着,不由自主。两个人肩并肩迈着相同的步伐走在路上,黎染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
这时,殷敏擎发现,在他们的对面,李物正提着东西迎着他们的面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殷敏擎眉头一紧,伸出手去用手臂圈住她的腰,用力把黎染揽向自己。
受到惊吓的黎染“啊”的一声惊叫出来。这不大不小的叫声恰好引起了李物的注意。
此时,黎染与殷敏擎的身体贴在一起,她的脸与殷敏擎的脸也贴的很近。在昏暗的灯光下,殷敏擎英俊的脸庞被刻画的棱角分明,十分标致;他棕褐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深邃的目光,将黎染的心慢慢融化。幸好是在夜里,不然黎染脸上的红晕,会让殷敏擎再一次抓到可以嘲笑她讽刺她的把柄。
李物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像是针扎一般的钻心的痛。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个角落里,暗中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