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寒是顾越乔的侄子。
瞿宁不确定,顾越乔是不是把他们的事情告诉了顾墨寒,如果告诉了,顾墨寒现在肯定巴不得看她流产。
她不能冒险。
电话打过去十几分钟后,叶芷巧和顾墨寒一起赶到了瞿宁的公寓,带她直奔医院。
瞿宁很惊诧顾墨寒的到来,但腹痛难忍,她全身都被冷汗湿透,实在没有精神再去打听其他。
医生为她做了急救,随后警告道:“根据检查的结果来看,胎儿受过不止一次的冲击,现在胎像非常不稳,如果你还想要这个孩子,最好补充营养,尽量卧床休养,不要再出现任何问题。”
听医生的意思,再出意外,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同样作为母亲,叶芷巧看向瞿宁的目光充满怜悯,就连顾墨寒都觉得她有点可怜。
医生走后,顾墨寒来到病床边,盯着她没好气的问道:“你跟顾越乔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告诉过你好好对待他吗,为什么还闹成这个样子?”
当时顾越乔突然从公寓搬出来,顾墨寒问他,他只说瞿宁骗了他,其余事情绝口不提。
顾墨寒深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触及底线,他绝不会放下一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于不顾。
可瞿宁这女人,到底做了什么,竟然把顾越乔气成这样?!
顾墨寒气恼不解,而瞿宁则是震惊非常。
怪不得顾墨寒和叶芷巧不计前嫌的来救她,原来还不知道……
可是顾墨寒这样问,要她怎么说?承认孩子不是顾越乔的,自己妄想给顾越乔带绿帽子,带着别人的孩子赖上他?
就算她再不要脸,也没办法当着“救命恩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
见瞿宁闭口不言,神色间还透着难堪,叶芷巧上前拉拉顾墨寒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算了,别多问了。”
到底是顾越乔和瞿宁两人间的私事,跟外人怎么说的清楚?
而且瞿宁是个女人,又差点失了孩子,虽然她跟顾墨寒对瞿宁的印象都不好,但看在顾越乔和孩子的面子上,也不能不顾她的脸面逼问她这些。
经叶芷巧提醒,顾墨寒索性也不问了,拿出手机道:“我去联系顾越乔。”然后走出病房。
叶芷巧看看瞿宁,正对上后者忐忑的目光,在病房里待着也别扭,她抿抿嘴唇,跟着顾墨寒一起出去。
她出去时,顾墨寒已经在跟顾越乔通电话。
听说瞿宁差点流产,顾越乔的反应有些奇怪,隔着电话顾墨寒没有察觉,直接道:“我们跟她不熟,而且她对我们也有防备,不管发生什么,她怀的孩子总是你的血脉,过来照顾她吧。”
顾墨寒其实还想说,他和叶芷巧与瞿宁之间隔着沈残,瞿宁说不定对叶芷巧还存着敌意,但话至嘴边,考虑到顾越乔的心情,到底还是没说。
可他说与不说,对顾越乔而言都没有什么分别。
孩子不是顾越乔的,但面对顾墨寒和叶芷巧时她应该不好坦白,顾越乔本不想管她,但念及之前的情分,还是答了一声:“好。”
叫来了顾越乔,顾墨寒和叶芷巧都松了一口气,索性不再进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待。
而病房中,瞿宁接到了沈残打回来的电话。
“你刚才找我有事吗?”沈残检查结束发现手机关机,开机之后就看到瞿宁的未接来电,考虑一瞬,还是回了过来。
瞿宁听着沈残的声音,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她一下,这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也许她和沈残之间就是这样,注定只能错过。
咬着嘴唇强压下眼泪,她微微哽咽,语气中却满是随意:“没事,打错了。”
她听到病房外顾墨寒的声音,知道顾越乔马上就要来了,这种时候,她不能让沈残出现。
“哦。”沈残淡淡的答应一声,听不出情绪,随即挂了电话。
瞿宁握着手机,眼睛眨了眨,一颗泪珠自眼睫滚落在雪白的被子上,再无痕迹。
半小时后,顾越乔开门进来。
多日不见,瞿宁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说话,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朝他身后望去。
“他们走了。”顾越乔的语气毫无波澜,好像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瞿宁的眼泪终于不用隐忍,大颗大颗的涌了出来,哀声道:“对不起越乔,我错了……你别对我这样……你……你骂我吧……只要别这样……”
相比于大吵大闹,女人们似乎都更害怕男人的冷漠。
顾越乔不说话,将拎着的餐盒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走到床边支起小桌子,再把餐盒摆上来。
一碗红枣粥,几道清淡的小菜,一一摆好,就连筷子和勺子都放在最方便取用的位置上。
之后又去洗了毛巾让她擦手。
他安静的做着事情,却又好似事不关己,如同冰冷的机器人。
瞿宁止不住的哭,甚至想光着脚下来抱他:“别这样……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保证……原谅我好不好……我不能……不能没有你……”
顾越乔在她双脚触碰到冰凉的地面前拦住了她,只是眼睛依旧不看她,语气平淡道:“你不能受凉,去床上坐着,把饭吃了。”
“我不!你不原谅我我就不吃!”瞿宁无计可施,又拿出从前那套无理取闹的作风来。
但她现在已经没有资本了,任她怎么闹,顾越乔都沉默以对,除了不让她下床以外,剩下她做什么都换不来他的一丝目光。
“顾越乔,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好不好?”哭闹无用,瞿宁便满脸真诚的望着他,声音哀切凄惨:“我只有你了,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活。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原谅我,好不好?”
顾越乔坐在沙发上,还是那一句话:“好好养身体,把饭吃了。”
愿意留下来,已经是顾越乔对她最大的仁慈,而想要重新挽回一颗心,是最困难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