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后。
秋意正浓,傍晚的风略有些刺骨,恍然间仿佛已经到了冬天。
距离叶芷巧回国的日子,也差不多一年。
这一年她认识了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现在想来,竟也仿若隔世。
独自坐在落地窗边,望着沉沉的夕阳和万簌俱寂的大地,她的心中一片安和。
明天就是婚礼了,待会儿到了晚上,简梦琪会和秦白夜一起过来为她和顾墨寒开最后一个单身趴体,庆祝大家终于一起走入婚姻的“坟墓。”
叶芷巧低头轻笑起来,又想到了简梦琪说这话时,旁边的秦白夜脸上五光十色的表情。
婚姻是不是坟墓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只要身边的人是顾墨寒,那么无论哪里她都愿意跟去。
“铃铃铃——”
她拿起旁边的手机,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来自一个遥远的地方。
她接起来,带着浅淡的笑意道:“我就猜到你肯定会打电话来。”
“是吗?”易尘也笑,有些许的勉强但也发自内心:“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我了?”
叶芷巧轻“恩”一声,没答话。
易尘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了你去找他的事情……谢谢你啊。”
之前因为易尘和沈墨浓的绯闻,易父和易尘的关系一度僵持,易父认为易尘玩心不改,易尘则是有苦难言,作为一个男人,他实在不希望年迈的父亲再为自己担忧,所以总是沉默以对。
如果不是叶芷巧主动向易父说明情况,也许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永远不会消除。
叶芷巧点点头:“那我就接受。那天易叔叔告诉我他被你气的够呛,我就当替他出气了。”
半开玩笑的一句话,终于使得气氛自然起来。
易尘连连称是,随后问起了沈墨浓。
“她怎么样?没找你麻烦吧?你看我现在事务缠身,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国,要是沈墨浓又生什么坏心眼,我都没法帮你。”
沈墨浓最近混的够惨。
易父现在跟叶芷巧的关系不错,但本身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沈墨浓威胁他儿子,还害得他跟儿子之间生出了嫌隙,他怎么可能绕得了她?
在叶芷巧拜访易父的第二天,易父就联系了各路人脉,将沈墨浓的所作所为全部曝光,虽然沈墨浓身后有经纪公司和几位财主的支撑,但易父这边有了顾墨寒的帮忙,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就将她从高台上拉了下来。
从高处跌落,网上骂声一片,几家大型新闻还就此事大力批判了现今娱乐圈的种种乱象,一时间圈中人人自危,而其中责任,自然也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名声扫地之后,除了退隐再无他法。
自此沈墨浓的名字只存在于人们的记忆之中,而且背负的只有骂名!
父亲沈清远也不比她好多少。
以私人的名义对外投资,过往多年擅用手段吞掉公司大量资金,吃着别人家的饭才长起来的最后反而谋划着反咬一口,他老婆和老婆的娘家人自然饶不了他。
被迫辞去沈氏集团总裁的职务,全部存款被冻结,至于是不是要净身出户,这还要看他老婆对他念不念旧情,不过就算他老婆心软饶他这次,但从今以后,他就要过上他最厌恶不耻的生活——吃软饭。
“放心吧,沈氏父女现在自身难保,我们大家都很安全。”
叶芷巧语气轻松,跟易尘离开那段时间的愁虑完全不同,仿佛终于雨过天晴,迎来了难得的艳阳天。
“那就好。”易尘满足的点点头,接着说起打这通电话的第二个目的:“明天就结婚了,对吧?”
叶芷巧知道他肯定会提起这件事,从容的回答:“是。虽然你没办法来参加婚礼,但喜糖一定有你一份,已经给你邮寄过去了,到时记得去取。”
“好。”
易尘答应。
说的再多也没有用,想说又不该说的话两人心中都明白,既然她已经得到幸福,他也就不能再去做恶人。
“我不是那么庸俗的人,但还是得庸俗的说一句,祝你幸福。”
随后,他挂断了电话。
“芷巧?叶芷巧呢?!快出来给我评评理!”
叶芷巧这边刚刚收线,甚至来不及为易尘的语气伤感,简梦琪的呼唤声便从客厅传了进来。
她长呼一口气,苦笑一声,边答应着边从房里跑了出去。
原来在她打电话的时候,顾墨寒,简梦琪和秦白夜就都已经进了门,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个人脸上表情都不太对劲。
简梦琪怒气冲冲,两手叉着腰,鼻孔里“呼呼”的往外冒气。秦白夜脸色有些别扭,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不过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此时顶多可以看得出来有点委屈和无奈。而顾墨寒则靠在门上,笑嘻嘻的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见叶芷巧出来,简梦琪顾墨寒一拥而上冲了过来,秦白夜虽然没过来,但看眼神也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叶芷巧一头雾水,茫然的问道。
顾墨寒挑挑眉,让她听简梦琪说。
简梦琪紧紧拉着叶芷巧的胳膊,一双杏眼却气呼呼的瞪着秦白夜,大声说道:“我就是要给叶芷巧当伴娘,她给我当了,我也必须给她当!”
简梦琪做伴娘这件事老早就定下了,叶芷巧一看这架势,心想难道是秦白夜不让她当?
秦白夜叹一口气,走向叶芷巧,无奈的解释道:“也就跟你能说清了,梦琪根本就不讲理……”
“你说谁不讲理?!”
秦白夜开口了个头,简梦琪就吹胡子瞪眼的不乐意了,他只好连声认错,然后才重新整理措辞道:“我没说不让梦琪当伴娘,是她误会了……”
“我怎么可能误会你?!明明是你没安好心!”
简梦琪再一次打断秦白夜,还随便往他脑袋上安罪名。
见叶芷巧越来越疑惑,顾墨寒只好拦住简梦琪,憋着笑给叶芷巧解惑。
“还是我说吧,现在秦白夜让简梦琪欺负的,一点家庭地位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