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好她,不计代价的,”
郝连野淡淡的说了这句话,随即又道,“出去吧。”
大胡子看了眼床上沉睡的人,眸光闪了闪,无声的退了出去。出了殿外,看着那夜空里的星子,深吸了口气,拳头紧紧握住。
他希望自己能亲自照顾她,但看来,皇上,对她似是……回到了自己房中,却是通夜未寝,烛火如豆,摇曳轻晃着,夜月深上,却还在连夜翻看着医书,不对,这个也不对!
烦躁的扔开一本本的医书。猛地一拳拍在桌上,心里烦躁至极,人人都说他是圣医,可他却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她,心里异常的沮丧,直到那烛火烧尽,这才揉着眉头睡了去。
“唔——”
魏涟漪嘤咛了一声,睁开眸子,眼珠子转了转,这里是?这里不是她的秋水阁里,这里是?皇宫。魏涟漪一转头,却看见趴在床前睡着的郝连野,心里狐疑,他怎么会在这里,干嘛不睡床上?
身上传来一阵阵的痛意,感觉到喉咙有些干,想要爬起来,身子却是动弹不得。
心里一惊,怎么回事,魏涟漪不信邪,再次使力,却是依旧,心里一阵的恐慌升起来。
“皇上,皇上!”
她声音有些惊慌,总觉得有些不对劝。郝连野陡然醒来,一看她已经醒来,欢喜的上前,“你醒了?不要动,先躺下。”
“我要起床,我要去看看念儿,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她只想去看看儿子。“皇上,我怎么会在皇宫里,我,我怎么起不来了?”
郝连野对上她从未有过的惊慌的表情,心里一痛,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你只是受了伤,先好好休息养 伤,钟先生会很快的治好你的。”
魏涟漪摇摇头,再次想要坐起,却是半分未动,有些挫败的倒了下 去,“皇上,告诉我,身体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只管说,我能承受的了。”
她说的很平静,努力的掩饰着心里的害怕。
若是在以前她什么也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却是不同了,她还有念儿要照顾,她不能有事。郝连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出她强装的坚强,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欣赏。“你们在山石下压得太久,背部,已经瘫痪了。”他沉重的说着。
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反应。什么?魏涟漪瞬间僵住,瘫痪?“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我怎么能瘫痪,我还有念儿要照顾……”
她喃喃的说着,似在问他又似在问自己了。“放心,钟先生一定会想办法救好你的。现在的状况只是一时的。”他安慰着她。魏涟漪却什么也没有听见。
瘫痪了,那她要如何的去照顾念儿,不仅照顾不了他,而且自己也要让别人来伺候着,她魏涟漪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老天总这样的的厚待她。
她希望自己立即的死去,做废人的感觉,她是不想再感觉了。但她却连死都不能,因为她有歪能舍弃的东西。
“我的念儿呢,我想看看他。”
在一番痛苦的挣扎过后,她终于平静的说了出来,发生了的事情,再多说也无益。郝连野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她就这样平静的接受了这样对平常人来讲毁灭性的打击的事,她却是一脸的平静。只是心里,怕是苦得很吧。
“好,你等等。”郝连野出了去,让宫女们抱着念儿前来,放在她的床边,魏涟漪转头看向儿子,又听郝连野道,“你已经沉睡了好几天了,念儿已经恢复了。
不用担心,在我这里,多的是人照顾她。”她点点头,心里酸涩难当,知道他是好意,但别人怎么会有亲娘照顾的好。
“我有多久才能好?你说实话,不用顾忌着我。”她声音有些止不住的颤抖,她希望着儿子的成长和教育中有着自己的参与,现在看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太的事了。“也许几个月,也许,永远都好不了。”
郝连野说着,看她的脸迅速的抽去血色,唇在微微的抖动着,,心口微涩,“你 若是难受,可以哭出来。”魏涟漪摇摇头,“我不能哭,不能哭……”
哭解决不了任何的事情。是了,连现代的发达之地,也不能百分百的能治好瘫痪,何况于这古代的地方。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废人吗。冰冷的手被轻轻的握住,他的温热传进了自己的心口中,微微和暖。“放心,我会照顾你的,不管多久。”
郝连野轻声说着。
魏涟漪一怔,歪头看向他,郝连野紧握着她的手,犹豫了许久,才道,“你让我去学会心痛味道,我却是领会了……我心疼你了,看见你受伤,看见你昏迷不醒,我心开始发疼……做我的皇后,让我来爱你,让我来照顾你……”
他说这话的表情很严肃,完全没有半点的温柔的样子,生平第一次的表白,实是,有些呆滞的样子。魏涟漪噗哧笑了出来,“皇上,你的爱好真奇特,什么人不娶,偏偏要娶一个瘫子?”
心里有些动容,她也是人,自然明白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何况于他是一个帝王,在这样的古代社会,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狂肆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吧。
“莫愁,做朕的皇后吧,让我做你的手脚,让我做念儿的亲爹。”
郝连野在她兴味的眼神下,俊脸竟然慢慢的红了,生平每一次的脸红,有些窘,但却是没有半点的退缩,他的确是有些乘人之危的嫌疑,但他想要的东西一向不择手断。
魏涟漪轻轻笑了,生平有一个这样的人,何其有幸,虽是不爱,但,为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有些东西,不遇见了不知道,知道他很卑鄙,知道在这种时候,她的心最脆弱和柔软,却是轻易的触动了。
“好,我做你的皇后,如果你能说服你的百官和臣民……”
她声音很轻,却是一字一句的撞在郝连野的心上,仿佛世上最好听的天籁一般,让他 的心口急速的不规则的跳动着。面上一片的狂喜色,知道她不是因为爱,但这又有何关系,他有足够的时间让她爱上自己。“还有,你得让念儿同意,他若同意你这爹,才行哦……”
魏涟漪转头温柔的看着床边的小东西,两只手指正在嘴里吸吮着,两只大大的眼瞪着她。
“娘,娘亲……”他脆脆如风铃的声音传来。“好。”郝连野抱起念儿,“念儿,我要做你的亲爹了,你开心不开心?”
念儿眼睛直瞅着他,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郝连野狂喜,转头道,“你看,他答应了!”总算没有白疼这小子。他要是敢不同意,他就打他屁股去。
接下来,魏涟漪是很无奈又不得不的接受着那宫人的伺候,幸好他们估计是郝连野调教的好,所以在她的面前没有流露出领余款 何的异样眼光来,她心里总算的好受了些,如果他们露出同情或是怜悯的或是鄙夷的,无论哪种,都是让人难受的。
朝堂上,当郝连野说出要娶一个瘫痪的人时,那朝堂下的人是一片的哗然,一群百官齐齐下跪,惊呼着,“皇上,这,万万不可啊,后母仪天下的女人,怎么能是一个异族女人,还是个成过亲的,更重要的是一个废人。,皇上,这要是传了出去,是滑天下之大滑稽啊!”
那右相的脸都绿了,这个皇帝一向的我行我素,但也没有这样的荒唐的。
“皇上,右相说的很对,万万不可,有辱皇室威严啊!”那百官们对上他冰冷的眼,心感压迫,但身为人臣,又 不得不进言。一阵阵的抹去脸上的冷汗来。郝连野手指轻轻的叩击在那龙案上,好久没 说话,听丰底焉的老学究,在那里说得唾沫横飞的。
最后终于冷哼了一声,那百官终于的安静了下来,缓缓的一眼扫过去,个个的不敢正眼看着他,很好,他这才缓缓的开口道,“第一,朕娶哪个女人,这也只是我的家事。第二,今天朕告诉你们,只是诏告天下而已,并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 的。 你们能表达意见 ,但不能阻止朕的决定,”
那底下百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是那右相不怕死的再次进言道,“皇上,皇后的事关乎国家大事,不能马虎,皇上这样的执意孤行,实是不妥,不妥啊!”
那晋康的帝娶一个死人作皇后已经够让天下人笑话了,现在他们的皇上更离谱,娶一个破鞋不说,还是个不能行走的破鞋,有何用?“还有,朕若是在私下听见有人胆敢妄议朕的皇后的,若是传进了我的的耳中,你们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的。”
郝连野沉声说着,不想听见别人说她的半点不好。
原来,这就是想要守护的心情吗。似乎,不太坏。
那底下的百官更是心里惶恐了,那个女人不但是个废人还是个祸水。
郝连野哈哈大笑的丢下一群百官,无视他们的声音,大步往后宫而去,看那群人的嘴脸可真是不舒服。
还是去看念儿来的好。两月之后,郝连野大告天下,新婚的那一天引来了无数的百姓参观着,他们在那最大的广场上进着,那百姓都快冲破了防线了。
绪飞站在人群里,表情有些模糊,隐隐笑着。
白玉卿隐身在那人群时,心里又是震惊又是复杂,这个人,是个怎样的传奇,两朝之后。惹得男子疯狂为她。这一天,大那漠北的百姓里成了传奇的一日,那个被帝王抱在怀里的女子,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难怪陛下会为之而倾倒,不顾天下的反对娶了她。
郝连野抱着魏涟漪到喜床上,笑眯眯的道,“今儿你看到那些人的表情没有,可直是有趣啊,现在你可成了民间的传奇了。”
“是你让我成为传奇的!”魏涟漪淡淡说着,有些好笑,任他为自己退去厚重的喜袍。轻轻的躺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