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属下应了声,又道,“将军,这一回下去,怕是凶吉难测,皇上……”
肖一飞眼一沉,示意他不要多说。
“主子不会有事,你我只要同心,必能救出他来。”
想着刚刚那内应传来的消息,摸了摸脸,幸好他作了些伪装。
不然那三个恶婆娘怕是要在半路等着自己了。
“下面的兄弟下榻之处,已经安排好了罢,切记不可让人看出半分来。”
“将军放心,调度的事是属下亲自所为,不会出错。”
那属下说着,肖一飞点点头,总算放心了些,这人是他的心腹,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他们这次前去是所为何事。两人匆匆的用了餐,又继续飞身上了路去。
肖一飞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次没有那么顺利,但想着后顾之忧已解,有三皇爷执政,想必朝堂上不会出什么差池来。
扬城。秦苡清喝一声,手中的剑哧地一声挑进了玉萧的肩胛骨处,一道血雾喷了出来,玉萧身子如同破碎的皮球般往外飞去,撞到了冰冷厚重的墙上,惨笑一声滑落而下。
一手捂着肩,白着脸道,“我输了,生死有你定!”
秦苡一收剑,飞身落在他旁边,看着他惨白的脸,冷笑道,“杀了你,多可惜?我有更好的方法!”
秦苡蹲下身,冷冷看着他,这个以前多么的骄傲,现在也只能在她面前苟延残喘。
秦苡手中的剑一挥,直往他琵琶骨挑去,她要他从此变成废人一个!玉萧脸色一片痛苦,眼底却是一抹异光闪过。
在秦苡剑刺中他的那一刻,手中的剑也是毫不犹豫的刺了出去。噗——艳丽的血花喷了出来,在艳阳下闪着红光。玉萧整个剑柄深深的刺入,一咬牙,没端狠狠的深入。
秦苡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色开始扭曲,沉声道,“你,你,你竟然用自伤的方法来对付我?你,你当真就那么的恨我么?”
玉萧嘴里喷出血来,“虽然这办法蠢了点,,但是很有效不是么,师妹,我奉师傅之遗命,一定要带你回去!”秦苡却是哈哈大笑起来,狠狠的一掌拍在他胸口上,双臂一振人已经飞出了数丈外远,狂笑起来,“你以为,你这样就能伤到本宫了么?”
说着手急点身上三十六大穴,但身子还是晃了晃。
“主子!”
抱琴冲了过来,举着剑就要朝玉萧冲去,秦苡却是厉声喝止住她,“这是本宫和他的私事,不用你管,出去!”
抱琴看她伤得不轻,欲上前,秦苡厉眼瞪去,“本宫还死不了,,出去,我和他的事,不需要别人来插手”抱琴无奈,只得出了去。玉萧一手撑着剑站了起来,却是摇摇晃晃的走向她,嘴边勾着诡异的笑,“师妹,我知道我在武功上现在不是你的对手,可你知道这剑上有什么东西么?”
说着又呵呵笑了起来,又道,“我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呢,如果不能一举相击。
我是不会前来的,你我都是师傅调教出来的,都是下蛊高手,这可是师兄穷极一生所发明出来的,专门用来对付你的。
它不会立刻要人命,只会一点一点的啃噬你的力量,你的内力,再高明,也撑不过几个月,师妹,数月之后,你的内力流失而尽之后,师兄再来接你,哈哈……”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天下没有我解不了的蛊!”
秦苡冷笑,在这方面,她可比他厉害的多了。“没错,你一向是师傅眼里最聪明的,我不善此道,但专攻几十年,,研究这个,就是为了你,不枉我数十载。要是没用,我怎么会前来?”
玉萧说着,嘴边又挂着血,向前了几步,笑道,“我们斗了一辈子,这一次,你是会栽倒我手里顾,你便是得了那天下又如何,你没有命可享了!”
秦苡脸色变了又变,已经感觉到身体里有一股细细如蚕丝般的东西往那五脏六腑里涌动着。“那我今天非杀你不可!”
秦苡站起了身,手中的剑扬起,玉萧嘴角一勾,站了起来,“师妹,你太轻敌了,我怎么会这么快死在你手里?我还要看着你乖乖回去呢。”
说着又仰天笑了起来,看了狼狈的她一眼,一挥袖,人直冲着那墙外而飞去,一边的抱琴一看不对,提着剑就要追出去。秦苡喝止住她,“穷寇莫追!”
抱琴冲了上前,“主子!你怎么样?”
秦苡抹掉唇边的血站了起来,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喃喃道,“你注定要输的,因为你对我永远下不了狠手,又怎么能赢得了我呢?”
上阳城。县衙处,快到日落时分,那涌集了两日的病者才渐渐的少去,魏涟漪这才有了时间去寻那钟天诺,一进了县衙去,看他正累得在一旁坐落着饮茶,现在上阳城里的人把他当菩萨一样的供着。
“大胡子!”看他从百忙中终于有空得以理会她了。
魏涟漪揪着郝连野,上前道,“今儿你终于有空了,你得看看,这个死人是怎么回事儿?”
钟天诺正在喝着水,一抬头看见郝连野,嘴里的水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面色一沉,拉着三人进了那在县衙处里的临时住所,沉声道,“怎么回事?”
“我哪知,所以才要找你不是?”
魏涟漪将最近的种种告与他,钟天诺越听面色越沉,手里拿着数只长针走了上前,倏然一针扎在了那郝连野头上,又拔起他的眼皮,一看里面的眼珠子的颜色,面色又是一变,沉声道,“好阴毒的蛊术,这世上只有数个人会这种蛊。想来我也不难猜出是谁了。我虽能帮你压制住,却是暂时的,除非把他烧成灰烬,否则是无法彻底消灭的。”
钟天诺一一的说着,又挽起他袖子一看,死白的手臂上一条狰狞的红色线条延着手臂弯弯曲曲一直而上。
又转头对她道,“待他身上这红线漫延到了脸上,就是火也烧不死他了,他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谁也控制不了!”
居然还有人用这么蠢的方式来养人蛊,钟天诺想着便直皱眉。
一边拿出一些奇怪的瓶子来,一边道,“我会暂时压制住他体内的蛊,但以后的就再无法帮你了,你可以决定该怎么做。”
魏涟漪一楞,咬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做,真要一把火灭了他么?好歹他曾经也是个皇帝,死后竟然落得如此凄惨,还是因为自己而害得他如此,沉吟了半刻,才道,“好,不过,我会等到无法控制他时,再那般做。”
她心里也是矛盾的很,欠了这人的,只能这样的还了。
“你这样做没错,必要时,说不得他还能帮你一把。”
说话的是张林玉,钟天诺目光转向他,眼里有些惊讶。
“这个病央子现在是我的保镖!”魏涟漪得意洋洋的说着,只差尾巴没有翘起来了。
张林玉一楞,低下头,面上竟是淡笑了起来。
两人合力将郝连野扶倒在地上,钟天诺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来。魏涟漪看他用夹子夹出一只冰白透明的胖乎乎的类似蚕的虫子,好奇的道,“这,这是何处?”
“这是相思蛊。会直钻入他的脑子内,他能保护他的大脑不被人蛊所侵蚀,但这蛊也保护不了多久,而这蛊虫我只剩这一只了。也就是说,在几个月后,你必须要毁灭了他!”
一边说着,一边夹着那白胖胖的虫子,一把扳开郝连野的嘴,喂了进去。那虫子慢慢的钻了进去,魏涟漪只看到他的脸上有一个隆起的物体在移动着,只觉得皮头一阵发麻。
钟天诺沉着脸,又从一个竹筒子里取出一支紫色的植物来,又道,“这是摄魂草,能让他为你所用,当然,也只是暂时的。”
说着端着一旁的烛火,轻轻的烧之,最后将那还在冒着烟的东西放近了郝连野鼻翼边。烟雾灌入他体内,那脸上的异物也消失而去。
钟天诺拔开他的眼皮一看,眼睛已经恢复成了黑色。
魏涟漪松了口气,他的红色眼珠子,真的是看着很惊悚。
张林玉重重的咳了两声,一手捂着胸口。钟天诺面色微微一变,上前握着他手一探脉息,拧眉道,“你这在是自杀。”
张林玉打开他的手,淡声道,“多谢公子关心,在下不碍事。”
钟天诺微挑眉,没有再说,人要找死,他拦也拦不住哇。
魏涟漪解决了手上的事儿,这才问出心里的话,“念儿可好?”
“他没事,他那般聪明,一个人会在谷里生活的很好,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人找上他去。”钟天诺淡淡说着,又给那郝连野灌了些什么黑色的药水进去。
一行人告别了那县官,进了客栈里,钟天诺这才有空和她单独一室。看了眼那窗外的人影,挑眉道,“没想到,你可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魏涟漪哼了声,又道,“你能救好他么?”
钟天诺眼微微一眯,摇头道,“便是能救人,又如何能救心,他一心求死,非我所能救之。”
魏涟漪暗暗咬牙,这人真是活腻了吧,人人都想着好好活着,他却是天天喝着毒药找死呢。
“不行,他不能死,他对我还有用处,你得救活他!”
魏涟漪可不想这么个人眼睁睁的死去。
她还没有报复够他呢,怎么能死。
钟天诺眼微微一眯,这人几时这么好心了?这样的人他本是不屑救的,但看她满眼祈求的眼神又无法开口拒绝,只得沉声道,“这得看他的造化。”
魏涟漪面色一喜,如果有他在身边帮忙,自己去那老妖妇处救出绪飞便更有把握了。
却不知韩尚祁现在如何了。
几人用了餐,已是累极,劳嗑了几句就上床就寝了。钟天诺的卧室就在她旁边。
耳中忽的传来一道异响,魏涟漪陡然睁开眼,什么人?无声的翻身而起,蹑手蹑脚的往那旁边的卧室而去,却在那柜上的铜镜里看见一抹反射的剑影,魏涟漪心里一惊,掌间的一支匕首就这么飞了出去,铛地一声挡开了那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