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嗓子来得太突然,荣景呈被吓了一跳,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
“乖,慕慕不哭,我在呢,在这儿呢,不哭不哭。”
陆欢哭得很伤心,一抽一抽地数他的罪状:“你不要我了……呜呜,你要结婚了……你不要我们的孩子……”
荣景呈听得心里发疼:“我错了,慕慕,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保证只此一次,你才是我的新娘,永生永世的唯一。”
“我没有不要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宝贝,我错了,慕慕,别哭了。”
陆欢醉得糊涂,压根听不进去他的话,只顾着倾诉自己心里的痛苦。
她几乎把他和她的事情说了一整遍,有些他记不太清楚的细节,她记得清清楚楚,又哭又笑地回忆,像个小傻子。
荣景呈搂着她,又抱又亲,心疼得无以复加。
也就是喝醉了,陆欢才会如此放肆,他也才知道,他的宝贝心里这么苦。
荣景呈眼眶有些红,在心底咒骂了自己无数遍。
陆欢嗓子都哭哑了,突然发起抖来,紧紧揪着他的衬衫不撒手。
“好冷,景呈,好冷……救我……”
荣景呈将她整个人都抱到怀里,不停地吻着她:“慕慕,对不起,我该死,对不起,没事了,没事了……”
他想,她大概是想起了被沉入海底的事。
荣景呈从陆子骞那儿了解过,之后,他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抽了一下午的烟,吩咐了古一鸣和风行去查。
人是齐胜泽救回来的,当时情况紧急,他没来得及追查把陆欢沉下去的人,事后再想找就难上加难。
所以直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谁才是幕后真凶。
荣景呈有片刻的失神,手却是越箍越紧,恨不能将怀里的人揉进骨血。
他的衬衫几乎被陆欢抓破,可想而知她当时有多么害怕。
车子早已停在陆家庄园,荣景呈却没立刻抱着她下车,而是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陆欢慢慢平静下来,抽噎着看他,似是不确定他就在眼前,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他的脸:“景呈?”
荣景呈一把抓住她的手贴在脸上,声音透着痛意:“是我,慕慕,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再也不会了,对不起。”
陆欢愣怔了几秒,突然咧嘴笑开,一头扎进他怀里,傻里傻气的。
兴许是哭累了,陆欢靠着他肩膀,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荣景呈轻轻碰了碰她的脸:“慕慕?”
她没应声,呼吸绵长清浅,荣景呈低叹一声,抱她下车,大步朝庄园里去。
天已经亮了,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将这个清晨染上色彩。
陆欢大抵是不舒服,拧着眉头直哼哼,荣景呈加快脚步进入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拧了条毛巾来给她擦脸。
陆欢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手抱住,噘了噘嘴,睡得更沉。
荣景呈顺势在床头坐下,眸光温柔地看着她。
陆欢睡到下午才醒,头疼得像要炸开,眼睛也疼,肿得跟核桃一样,睁都睁不开。
“慕慕,醒了,头疼吗?”荣景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下一秒,一只大手便温柔地给她按起了太阳穴。
陆欢动了动,这才发现怀里抱着他的另一只手,而他则是坐在床头,穿戴整齐,一看就没睡。
陆欢撑着坐了起来:“你怎么不睡啊?”
荣景呈捏捏她鼻尖:“有只小醉猫缠着我,不让我睡。”
“我哪有!”陆欢抗议,努力瞪大眼睛表示不满。
荣景呈凑过去,心疼地亲亲她眼眸:“一会儿冰敷一下。”
陆欢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嗫喏着问:“我昨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荣景呈故作深沉:“我想想。”
陆欢紧张地等待。
“你说你爱我,这辈子都不要和我分开,要我只爱你一个人,还跟我约定了来世……”
荣景呈信口胡诌了一堆,而后很无辜地问:“这些是不该说的吗?”
陆欢的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荣景呈摸摸下巴:“不是原话,但就是这意思。”
陆欢狐疑地看他一眼,没再追问。
没说什么就好。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苦再难都是曾经,眼下才是最重要的。
陆欢甩甩脑袋,掀开被子下床去洗澡:“景呈,你睡会儿吧。”
荣景呈坐着没动,表情略怪异。
陆欢眨眨眼:“你怎么了?”
“没事,我不困。”荣景呈冲她一笑,“你快去洗澡,一会儿下楼吃饭。”
陆欢揉着太阳穴进了浴室。
荣景呈动了一下被她抱着的那条胳膊和腿,刺麻刺麻的,滋味相当不好受。
坐了几个小时,几乎没动过,果然跟半身不遂似的。
荣景呈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觉得好些了才去洗漱。
陆欢泡了个澡,下楼的时候他已经在餐厅了,正和下人讨教给她弄蜂蜜水柠檬茶之类。
陆欢快步走过去,荣景呈先塞给她一个冰袋。
陆欢没接,笑着道:“手酸。”
要一直举着呢。
荣景呈刮刮她鼻梁,转身吩咐了几句,拥着她去客厅冰敷。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晚饭又太早,厨房弄了些清淡的粥菜,很快就好。
荣景呈和陆欢都吃了一点,前者说有事要去找克洛斯,出了门,后者又回去睡觉了。
荣景呈直接去了龙腾,带着律师和合同,特别够意思地又让了一成利。
克洛斯觉得这个败类还有得救。
签完合同,克洛斯问了问陆欢。
他昨晚醉得早,走得也早,听凯瑟琳她们说她喝醉了。
荣景呈想起陆欢酒后说的那些话,心里一痛:“她在家休息。”
克洛斯点点头,送他下楼:“你现在住在子骞那儿?”
荣景呈“嗯”了一声。
克洛斯道:“你提醒他,提防着点布鲁诺,别成天光顾着谈恋爱,我就懒得专门跑一趟了。”
荣景呈眼神微变:“布鲁诺不老实?”
“他什么时候老实过。”克洛斯舔舔牙,“我前几天在朋友的饭局上听说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也是,布鲁诺做的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生意,三角贸易只是个空壳而已。
荣景呈表示了解:“我会告诉他的。”
“嗯。”克洛斯应了一声,又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荣景呈回答道:“三天后。”
克洛斯摇摇头,还是惋惜:“行,我去送送你们。”
荣景呈拍拍他肩膀:“不用麻烦。”
克洛斯冷艳地斜他一眼:“送陆欢,不是你。”
荣景呈:“那就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