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追深谙酒桌文化的精髓,一张嘴舌灿莲花,在荣浅熙“别过分”的前提下,将克洛斯灌了个晕晕乎乎。
“偶像,你还好吗?”付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容灿烂,堪比晨星。
克洛斯按着太阳穴摆手:“我头晕。”
“那送你回酒店休息?”付追贴心地道,十分有东道主的自觉,毕竟荣浅熙说了,远道而来都是客。
克洛斯甩甩头,眯着眼睛四处寻找荣浅熙的身影。
他很想走直线去找他的真命天女,却连站都站不稳,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付追连忙扶住他,叫来了自家司机:“送克洛斯先生去酒店休息,好生照顾。”
目送他离开,付追美滋滋地去找荣浅熙,和他一起招呼客人,偶尔挡挡酒。
荣浅熙问:“克洛斯人呢?”
付追答:“喝多了,我让司机先送他回酒店休息。”
荣浅熙怀疑地看着他。
“我有分寸,没灌醉。”付追举手做投降状。
荣浅熙笑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偶像这种高大上的东西?”
付追道:“我的偶像不是东西。”
荣浅熙:“……”
她可以理解为他在拐着弯骂克洛斯吗?
“话说回来,你哥的婚礼,他人去哪儿了?”付追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将话题扭了回来。
荣浅熙眉心微蹙,咬了咬唇。
付追问:“怎么?”
“我说我哥和我嫂子去洞房了,你信吗?”荣浅熙如此道。
“信。”付追点头。
他深信不疑,毕竟荔城无人不知荣家大少宠老婆。
荣浅熙耸耸肩,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稍晚一些,荣景呈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安全救出陆欢,受了点小伤,现在正在医院。
荣浅熙看了一眼时间,再看看现场的宾客,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婚宴也该结束了。
她上台拿起话筒,落落大方地感谢了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和媒体,为荣景呈和陆欢的缺席找了个完美的借口道歉。
付追在台下带头鼓掌,二乎乎的。
荣浅熙盈盈一笑,下台吩咐下人和工作人员一起收拾残局,换上自己的衣服,这便往医院去。
“你喝了不少,我送你过去。”付追靠在车头,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
“你喝得也不少,打车去吧。”荣浅熙说着站到马路边,问他,“你去吗?”
付追点头:“我大舅子受伤,我可得积极点。”
荣浅熙斜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付追摆出受伤的表情,荣浅熙视而不见。
医院里,荣景呈已经完成了取弹过程,此刻正穿着病号服躺在VIP病房的床上,紧紧握着陆欢的手。
她的婚纱已经换下来了,身上是休闲装,新娘妆也卸了,脸色有些苍白。
荣浅熙问:“嫂子,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陆欢道:“没事,可能是因为落水。”
“落水?到底怎么回事?”荣浅熙在床边坐下,“哥你伤哪儿了?”
荣景呈丢出一个字:“腿。”
荣浅熙拧眉:“弹伤?”
荣景呈不置可否。
荣浅熙脸色变得难看,低声骂了一句:“王八蛋!”
劫持她嫂子,伤了她哥,这人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陆欢问:“婚礼现场那边还好吗?”
“一切正常,没出什么意外,已经结束了。”荣浅熙汇报了一下情况。
她在病房里待了没多久,荣景呈把她赶回去陪陆念,她也只能走人。
付追像条尾巴似的,将她送到清浦郡才打道回府。
荣浅熙随便找了个理由便将陆念打发了,小家伙今天跟着跑了一天,累得很,头一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荣浅熙没回自己的公寓,在别墅住下。
隔天一大早,她下楼就收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蓉蓉笑嘻嘻地让她看里面的卡片。
“喝了你酿的爱情酒,若没有续杯,情愿渴一辈子。”
落款是克洛斯。
荣浅熙抖抖身子,问道:“他人呢?”
蓉蓉答:“不知道,是花店的人送来的。”
“他消息倒是灵通。”荣浅熙努努嘴,把玫瑰丢给蓉蓉,“找个花瓶插起来吧,下次别收了。”
蓉蓉八卦地问是谁,荣浅熙一笑:“介绍给你?”
蓉蓉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吃完早餐,荣浅熙带着陆念去了一趟医院。
小家伙看自家爹地躺在床上,扑过去抓住他的大拇指,关切地问:“爹地,你生病了?”
荣景呈“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
“爹地哪里疼?小念给你呼呼。”陆念眨巴着澄澈的大眼睛,童言童语,非常暖心。
“有妈咪照顾爹地,小念乖乖上学就好了。”荣景呈坐起来。
陆念道:“今天周末不上学。”
顿了顿,又转向陆欢:“妈咪,你累不累?小念可以帮你照顾爹地。”
陆欢昨晚喝了板蓝根,但还是感冒了,没敢亲他。
“小念乖,妈咪不累。”
怕感冒传染给他,陆念待了没一会儿,陆欢便让荣浅熙带着他走了。
医生给陆欢开了药,荣景呈看着她吃下去,拍了拍旁边的床铺。
陆欢没过去:“别传染给你了。”
荣景呈不在乎:“我都躺着了,还怕你那点小感冒,听话,过来,让我抱抱你。”
昨晚就想抱着她睡,她怕压到他的腿,不让抱。
新婚之夜躺在医院,连老婆都抱不着,没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了吧。
陆欢犹豫再三,走过去靠在他怀里。
荣景呈不知从哪儿摸出戒指给她戴上:“事不过三,第三次给你戴了。”
陆欢仔细地摸着戒指的轮廓,良久才“嗯”了一声。
她不想知道风行怎么处理薛林哲了。
那个她曾经深爱的人,害死了她的父亲,一手葬送了曲氏,甚至差点杀了她和荣景呈。
她即便圣母在世,也不可能原谅他。
“慕慕,对不起。”荣景呈吻着她的发顶。
婚礼还让她遭遇这样的变故,他太差劲了。
陆欢在他胸口蹭了蹭:“别人处心积虑,防不胜防,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
她扬了扬手上的戒指:“而且,我们完成仪式了,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对不起。”
荣景呈动容地吻住她的唇。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陆欢偏头躲开:“唔,会传染。”
荣景呈在她唇齿间低喃:“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