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呈没有立刻安慰她,而是将薄唇贴在她发旋上,大掌一下一下地顺着她背脊轻抚。
半晌,曲慕白终于止住了抽泣声,他才心疼地捧起她的脸颊,哀叹不已。
“早知道会让你哭成这样,我干脆直接丢给你,然后命令你戴上得了。”
曲慕白破涕为笑,爱不释手地按压着戒指,使劲摇头,然后又点头,不知想表达什么。
良久,翻涌的心绪才渐渐平息下来,两人静静地拥抱着,千言万语,无声胜有声。
曲慕白环着他的腰,带着鼻音问:“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荣景呈想到昨晚就开心,当然,今晚比昨晚更开心。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傻乎乎地为一个人制造惊喜是如此令人身心愉悦的一件事。
也从不知道,看着这个人为此感动,那种满足感,远远超过男女之间那点事带来的快慰。
他难得不想抱着她的时候就惦记着往床上拐,只想怀中有她,感受她的存在。
恍惚间,他好像窥见了一点永恒的样子。
曲慕白从他怀里抬头,看了一眼还在燃烧的蜡烛:“它们能燃这么久吗?”
荣景呈失笑:“怎么会,我才点上不久。”
曲慕白被惊喜冲昏的脑子慢慢找回理智,恍然大悟:“甜品时间,你去卫生间的那十分钟!”
荣景呈淡笑,不置可否。
他可是把技能都发挥到极致了,两只手都在忙活,打火机打到飞起,差点燎到自己帅气的头毛。
曲慕白心口像被什么点着了一般,又热又烫,往上磕一个鸡蛋,分分钟能烫熟。
“这才是你坚持明天再走的真正理由吧?”
荣景呈大大方方地点头。
他本想昨天晚上弄的,但是时间太仓促,来不及。
而且,他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情事来确定这个人还完完整整地属于他,所以就顺理成章推到了今晚。
“慕慕,你是不是忘了什么?”荣景呈忽然道,烛火里的眼神晦暗不明。
曲慕白一头雾水:“嗯?什么?”
荣景呈直勾勾地盯着她,见她确实没意识到,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唇。
按照常理来说,她感动完了不是应该主动献吻吗?脑袋怎么跟榆木似的,他都暗示了还无动于衷。
曲慕白抿唇笑,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个吻,他偏头迎上,没过多纠缠,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
荣景呈从她手里拿过房卡插到卡槽里,灯光瞬间把屋子照得透明透亮。
其实,不关灯也很漂亮,一种震撼的美,只不过少了些气氛而已。
曲慕白扑向大床,将玫瑰一支一支捡起来:“我要带回去养起来。”
荣景呈揪着满天星的小花花玩:“喜欢回去再买,大街上到处都是。”
曲慕白摇摇头:“不一样。”
每一朵花,她都会轻嗅一下,给人一种花朵被格外恩宠的错觉。
她偷偷在心里计数,果然是九十九朵,抱了个满怀。
估计那些撒在地上的加起来,应该是九百九十九吧,或者是一千三百一十四,反正肯定是很俗的数字。
她找了个地方放好,一转头就看见荣景呈哀怨的小眼神,惨兮兮地抱怨。
“慕慕,那几朵破花你都折腾半小时了,它们比我这个大活人还得你心吗?”
曲慕白仔细地拂了拂花瓣:“因为是你送的,所以才深得我心。”
重要的是你,而不是花。
荣景呈撇嘴:“又不是第一次送你花。”
曲慕白还是那三个字:“不一样。”
反正荣景呈没觉出有什么不同,但小女人再三强调,看她高兴,他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它的特别。
所幸,曲慕白的注意力不全在花上,虽然弄完了玫瑰弄满天星,似乎打算都带回去。
但是,摆弄了一会儿之后便蹦蹦跳跳地回到他怀里,腻腻歪歪地和他聊天。
两人坐在花瓣里,清香扑鼻,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聊着聊着就深夜了。
荣景呈起身把被子一掀,搂着她就躺了进去。
不知是昨晚做得太狠还是他也舍不得破坏这难得的温馨,并没有动手动脚,只是亲了亲她唇角。
曲慕白枕着他胳膊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安心不已。
“景呈,怎么办?我好想和你隐居在这里啊。”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顾忌,就他们两个人,大世界里的小幸福。
荣景呈将她搂紧:“那就在这里买房子,或者买块地重新建。”
明知道这是理想状态,根本不可能实现,曲慕白还是忍不住一阵向往。
“那我要开辟两个花园,种满天星和玫瑰。”
“好,”荣景呈唇边泛着淡淡的笑意,“你喜欢什么就种什么。”
“能把你种下去吗?”曲慕白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荣景呈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慕慕,表白不用这么委婉的,万一我听不懂呢?”
喜欢什么种什么,她想种他,她喜欢他。
曲慕白咯咯笑:“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
“可是在你面前,我总感觉大脑运行空间不足,一百个脑袋都装不下你的一颦一笑。”
荣景呈将下巴搁在她头顶,语气无奈中充满宠溺与幸福。
曲慕白脸颊发热,有些受不住甜言蜜语的他,只好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你是在变相说我体积庞大吗?”
“娇小玲珑,”荣景呈从善如流,“但在我心里,比千斤顶还有分量。”
曲慕白哭笑不得:“你这什么破比喻?”
“脑子里装着你,无暇想更多。”荣景呈像是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世界大门,一波接一波的暴击。
曲慕白觉得,自己已经飞到了天上,轻飘飘地踩在云端,周边都是棉花糖,又甜又软。
“景呈,答应我,这些话只对我一个人说好吗?”曲慕白扒拉着她的衣服,微微拧着眉头。
她总是杞人忧天,一想到他可能也会对别人说这些话,心里就针扎似的疼。
荣景呈没好气地刮她鼻梁:“我在眼前还占据不了你的思绪,哪来那么多闲工夫胡思乱想?”
他一直以来都是冷若冰霜的样子,对别人,张嘴都嫌麻烦,唯有她,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变得自己都不认识。
曲慕白噘了噘嘴,耍赖似的:“不管,你答应我嘛。”
“好,我答应你,小破丫头。”荣景呈胸腔微微震动,笑了一下,“好了,睡吧,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