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景呈的问题一出来，曲慕白就愣住了，呆呆地重复：“搂、搂搂抱抱？”
耐心已经耗费得差不多荣景呈没有多余的智商去思考她愣怔背后的含义，只当她是心虚。
他冷冷地勾了一下唇角，擒着她下巴的指尖不自觉用力：“怎么，没想好要用什么理由敷衍我吗？”
曲慕白瞪大眸子，一瞬间觉得有些委屈。
她闭了闭眼，抿抿唇，坚定地回答：“我没有和他搂搂抱抱！”
荣景呈发出一声冷嗤，眸中的寒霜仿佛能冻死人。
照片都发到他手机上了，她居然还在狡辩。
他真不知道，自己出差还心心念念的女人居然是个撒谎精。
自己看到照片气到半死，丢下所有工作风风火火地赶回来，心平气和地等她解释。
他不知道，这些完全没认真思考过的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的否认无比坚决，荣景呈只想送给自己两个字：傻叉！
眼看着他的脸色变幻莫测，越来越难看，曲慕白抓紧最后的机会解释。
“荣少，车祸是薛林哲造成的，擦伤了膝盖，扭伤了脚，可我没有和他搂搂抱抱。”
“是吗？”荣景呈讥诮地看着她，反问道。
曲慕白诧异地张了张小嘴，唇瓣无意识地抖动了两下：“荣少，你、你不相信我？”
他不是说过吗，不管发生什么，他会先听她解释，他还说，她说了他就信。
荣景呈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凉薄地扯唇：“我想信的。”
可是，是她先对他撒了谎，不珍惜他给的机会，非要让场面陷入僵局。
曲慕白的心脏狠狠一抽，她不适地拧眉，突然冷笑一声，嘲弄地看着他。
“呵，你就光明磊落了吗？”
骗她说开会，其实是去机场接未婚妻，在他心里，她也不过是个备胎吧？
荣景呈怒火中烧，近乎残忍地将她的脸拉到眼前：“你说什么？！”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认错态度不可取，她却转过来指责他，荣景呈都要气笑了。
曲慕白别开视线，骤然感觉有点累。
“没什么，算了吧，反正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用。”
不知他从哪儿听到的风言风语，她没有解释的力气了。
荣景呈气得想杀人：“你这是什么态度？！”
无论什么阶段，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曲慕白不是逆来顺受的脾气，只不过懂得收敛锋芒。
在她心里，她和荣景呈是男女朋友，是平等的两个独立个体。
然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质问，仿佛她还是他见不得光的情人，还是低下的奴仆。
不知哪根神经没搭对，她所有的隐忍一哄而散。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漂亮的眸子里同样盛满了怒气。
“对！我态度不好，那你还在这儿受什么气？！我水性杨花，你一走我就迫不及待去勾引前夫，这样你满意了吗？！”
这是第一次，荣景呈看到她大发雷霆。
以前的她，再生气也只是沉默，最多和他冷战，却从没大声说过什么。
现在，他以为不会发脾气的小女人气得浑身微微颤抖，红着眼眶瞪他。
荣景呈有一瞬间的呆愣，反应过来后，他感觉，若有个火星子，他马上就能爆炸。
他一时没想起来她的腿还瘸着，行为像是不受自己控制那般，猛然抬手掐住了她脖子。
曲慕白的惊呼破口而出，拍了拍他胳膊，却发现他没用力，她便也不挣扎。
手伸出去的那一刻，荣景呈就后悔了，但她眼里的倔强刺痛了他，所以他没收回来，就那么要掐不掐地禁锢着她。
四目相对，燃烧着噼里啪啦的战火。
“曲慕白，你再说一遍！”
荣景呈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燎原的星星之火在摇曳，只要她一句话，立马能肆虐起来。
曲慕白骨子里的不服输涌上来，流窜到四肢百骸，她轻轻抬了抬下巴，无所畏惧。
“我说，我水性杨花，你一走，我就迫不及待地去勾搭前……唔……”
还没重复完，他的吻就落了下来，没有丝毫温柔和技巧可言，完全是啃噬，是发泄。
曲慕白的嘴唇仿佛要被他咬碎，疼痛感无比清晰，她皱起了眉头。
这个吻，荣景呈没有经过任何思考。
他只知道，他不想从他嘴里听到和薛林哲有关的字眼，无论是何种形式。
唇上骤然一痛，他眸中堆积起阴鸷，退开后用拇指抹了一下下唇，有血。
曲慕白狠狠地擦着嘴巴，目光恶寒地看着他：“别碰我！”
她的唇也好不到那里去，除了被他撕咬出来的血丝，还被她擦得红肿不堪。
荣景呈就站在她面前，比她高了一个头，沉静地看着她擦嘴唇的动作。
他就是这样，怒气能表现出来的时候，证明还有理智。
一旦他开始一言不发，只是直愣愣地盯着你看时，那便说明到了极致。
可惜，曲慕白从未见识过，此刻也顾不上去仔细观察。
然而，怒到无法形容的荣景呈什么也没做，只是越过她，大步往外走去。
门被他砸出了轰天雷的动静，似乎下一秒就要碎成渣渣从门框上脱落。
曲慕白的身子跟着一抖，眼泪也一并落了下来。
她浑身无力地跌回沙发上，捂着脸，肩膀小幅度地抖动起来。
不光是荣景呈的原因，她也不知道在委屈什么，不知道在气愤什么，就是很想哭。
无声地啜泣了很久，声音慢慢从指缝间泄露出来，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放声大哭。
她很久没这么放肆地哭过了，好像要把所有郁积在心底的不快发泄出来。
屋子里重新归于平静的时候，地毯上的纸巾已经淹没了她脚踝。
眼睛肿胀得她不想睁开，由身到心，说不出的疲惫。
她不想去收拾地上凌乱的纸巾，不想去管荣景呈到底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关于眼下的一切，她不想多费一根神经。
她想休息，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曲慕白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去了卧室，就那么躺倒在大床上。
临睡前，脑子里闪过模糊的想法。
激烈的争吵了，但是没有受伤，这也算进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