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曲慕白在御灵公寓住过，俞靖瑶便知道，她在荣景呈心里的位置非比寻常。
这个她看不起的情敌，没那么容易打发。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想先认识一下曲慕白，了解她的性格偏好，方便对症下药。
然而，接连好几天，她和荣景呈几乎是同进同出，俞靖瑶始终没找到机会。
但她从来就不是一条路走到死的人，一条不通，她便换另一条。
在想办法接触曲慕白的过程里，俞靖瑶去过一次荣家。
她带了荣老爷子喜欢的书画，专门做了功课，陪他聊了很久的天，把老人家哄得心花怒放。
刚离开荣家没多久，方思语便打来电话，约她见面。
俞靖瑶驱车去了兰特，两人要了包厢，点了些甜点，边吃边说。
“都查清楚了？”俞靖瑶吃了口布丁，问道。
“当然。”方思语点头，满脸骄傲。
她查不清楚荣景呈，查曲慕白倒是易如反掌。
俞靖瑶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方思语把嘴里的甜点咽下去，擦了擦嘴。
“其实曲慕白这个人根本没什么可查的，中规中矩，活得相当无趣。”
方思语先嫌弃了一把，这才接着往下说。
“大学时和薛林哲谈恋爱，毕业不顾家里反对就结了婚，连个婚礼都没有。”
“她满脑子爱情，结果薛林哲根本没把她当回事，用两年时间夺了曲氏，逼得曲剑波跳楼自杀，曲慕白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简单几句话概括，方思语言辞间透着深深的鄙视。
俞靖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她刚刚说的话，忍不住发问：“没有别的了？”
若真是这样，那曲慕白未免太没出息。
方思语懒洋洋地靠着座椅：“有啊，结婚之后，薛林哲谎称自己那方面有问题，两年没碰她。”
“……”俞靖瑶抿了一口花茶，“原因是什么？”
“就知道你聪明！”方思语坐直身子。
“据说薛林哲是在曲慕白生日时求的婚，求完后有事先离开没再回去，第二天酒店通知他去接人，曲慕白一副被人办了的样子。”
俞靖瑶抬了抬眸子：“被人算计了吧。”
“谁说不是呢，”方思语摊手，“现在算计她的人坐着她原来的位置，日子也是一言难尽。”
“柳雯雯？”俞靖瑶反问，若有所思。
方思语点头：“对啊，曲慕白有个继妹，叫曲筱瞳，现在正和薛林哲纠缠不清。”
俞靖瑶拧眉：“柳雯雯都成功上位了，她莫不是想走这条路？”
“也并不全是，”方思语持保留意见，“我见过曲筱瞳，她没柳雯雯那么傻。”
“曲家败落，她们母女走投无路，抓着薛林哲当自动提款机，岂不皆大欢喜吗。”
俞靖瑶缓慢地划拉着茶杯边缘，垂眸不语。
继妹的话，和曲慕白应该诸多矛盾才对，否则不会和姐姐的丈夫暗度陈仓。
方思语搅拌着咖啡，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
俞靖瑶一脸奇怪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一个对你应该蛮重要的细节，为你高兴。”
方思语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她开口问才回答。
“薛林哲虽然和曲慕白离了婚，但似乎挺惦记她的，纠缠了几次，柳雯雯和曲筱瞳都很讨厌她。”
俞靖瑶勾了勾唇角：“女人的嫉妒心最可怕了。”
前夫薛林哲念念不忘，荣景呈放在心尖上宠着，想不到一个两年前就失去了清白的离异女人，竟然如此受欢迎。
方思语撑着下巴：“我还听说了一个八卦。”
“什么？”
“前段时间，荣少冲到薛林哲办公室把他揍了一顿，下手不轻。”方思语慢悠悠地道。
俞靖瑶皱眉不解：“他不像是冲动的人。”
那个男人，素来冷酷沉静，表情少得可怜，仿佛缺少某根神经。
不管遇上什么事，他总能轻松应对，不动声色地杀人于无形。
听荣老爷子说，他跟人动手都是小时候和在训练基地时的事了。
方思语耸耸肩：“对人不对事呗。”
俞靖瑶抬眸看着她：“因为曲慕白？”
“应该是吧。”方思语没把话说死。
“我是从朋友那儿听来的八卦，而我朋友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我没去查证过。”
见俞靖瑶皱眉，她又做了补充。
“不过薛林哲有几天确实是带伤上班，据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俞靖瑶笑了一声，捧着茶杯靠向椅背，眸光闪了闪。
半晌，她问：“有办法拿到两年前的酒店监控吗？”
方思语眨眨眼：“你想做什么？”
俞靖瑶微笑：“帮曲慕白找玷污她的人啊，她因此失去婚姻和家人，多可怜啊。”
方思语愣了一下：“真有你的啊。”
荣景呈是多么高高在上的人，若将这份“证据”放到他面前，他再怎么爱曲慕白也忍受不了吧。
方思语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却是遗憾地摊手。
“想法是好的，但你可能要失望了，就算是焕蓝，也不可能保留着两年前的监控。”
俞靖瑶略有些失望。
方思语提议：“你从别的方面入手吧，这个不太现实。”
俞靖瑶“嗯”了一声，脑子里一刻都没停下。
看了一眼时间，方思语道：“差不多了，我还得去和小孙确认下行程。”
“去哪儿？”俞靖瑶抬头问。
“去纽约拍戏，进组至少三个月才会回来，小孙会去几天，然后回来，你有事直接找他就行。”
方思语一边说着，一边戴上口罩，拿着包包欲走。
俞靖瑶也跟着起身：“我送你过去吧，顺便和小孙叙叙旧，以后指不定多麻烦他呢。”
方思语没拒绝，她是公众人物，坐俞靖瑶的车反而方便很多。
两人往门口走去，远远看见荣景呈带着曲慕白进来。
男人高大俊逸，眉目柔和，女人娇小可人，巧笑嫣然，倒是很般配。
不知曲慕白说了什么，荣景呈抬手捏了捏她鼻尖，她不满地瞪他，他笑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旁若无人地甜蜜着。
方思语拐了拐身旁人的胳膊：“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俞靖瑶松开紧握的拳头，拉着她往另一个出口去。
“现在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