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两人漫步在街头，欣赏着繁华的城市夜景。
“大城市实在是太好了！”
陶子无时不刻的都在感叹这座城市给她带来的欢喜。
叶蓁微微笑着，听她絮叨。
“蓁蓁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先找言深哥哥啊，他家是海城的，也许可以帮我们介绍工作呢。”
陶子挽着叶蓁的手，提议了一句。
叶蓁摇摇头，有些气鼓鼓哼道，“不找！”
说好三个月就回去的，结果现在都快四个月了还不见人影，找他个骗子干什么！
“为什么呀？”陶子疑惑的问着，“言深哥哥不是你男朋友么？帮你是应该的啊！”
“谁、谁说他是我男朋友了？”叶蓁瞄了眼陶子，声音突然轻了下来。
指尖放在唇上碰了碰，那天林言深突然亲了她，可是又没说什么实质性的话，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不是吗？”陶子怪叫起来，不可思议的说道，“在村子里的时候，我以为你们就是一对儿呢，你知不知道，他总是看着你的脸出神，看起来很喜欢你呢！”
“是、是吗？”叶蓁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呀！而且他对你好温柔哦，对我们就冷淡多了。”
“哦……”叶蓁低头，渐渐觉得羞涩起来。
不管林言深的态度是什么，叶蓁觉得自己肯定是喜欢他的，要不然为什么晚上总会梦见他，梦见他温暖的怀抱，梦见他们之间甜蜜的亲吻……她一闭眼就想到了梦里的那些画面，脸瞬间发热起来。
那么真实的感觉，就像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一样，难道说……他们以前真的如此亲密过……
“哇，蓁蓁姐，你快看！”
她正出神的想着，陶子突然扯了扯她的手臂，指着不远处的广场上说道，“免费染发，我们也去染一个吧！”
“免费的？”叶蓁也看到了广场上拉的条幅，皱了皱眉，这种打着免费噱头的活动，一定会有更高额的隐形消费。
“我们去看看吧，我也想染头发，像那些姐姐们一样，漂亮的头发！”
陶子拉着她，兴奋的不得了。
叶蓁不想打击她，就由着她拉了过去。
广场上搭了一个台子，上面站着七八个穿着黄色制服装的年轻男女，叶蓁认真瞧了瞧，他们的衣服上统一印制着‘海城XX美发美容学院’的字样，看起来像是职业学校的校服。
陶子拉着她拨开围观的人群，昂着头兴致勃勃的看着。
台下一位同样是那学校的工作人员看到她们两个，眼一亮笑道，“两位美女要不要去试试？”
“真的不要钱吗？”陶子再次确认一遍，她其实也不信有这样无缘无故的好事。
“是的是的。”那位工作人员连连点头，解释道，“这些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出来做作业的，你们头发做好后，配合拍几张照片就行，绝对不收钱！”
经他这么一说，叶蓁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免费了，原来这是找人给一群学生当练手的试验品的。
“那我要参加！”
陶子听到他的保证后，雀跃的说道。
“可以可以，两个人一起？”
叶蓁连忙摇头，既然是练手，可想而知那群学生水平肯定不咋地，她可不想糟蹋自己的头发。
“蓁蓁姐，一起嘛，一起嘛！”陶子摇着她的手臂央求。
她被磨得一下没坚持住自己的立场，点了点头后，就被人拽上了台。
等到她们染完头发，已经到了晚上十点钟了，两人立在镜子前，欲哭无泪。
“这是什么呀？”陶子哭丧着脸，哀嚎了起来。
她想象的是白天在海城街道上看到的那些姐姐的栗子色、棕色、褐色的漂亮发色，而不是这一头金、灿、灿、的、黄、毛！！
叶蓁也呆了，在广场公厕的洗手镜前看了许久，她觉得自己简直像个中二的非主流不良少女。
好在她跟陶子皮肤够白，不然就这发色，绝对会让她们土得掉渣。
“扎起来，也许看起来会好点。”
她叹息一声，从兜里拿出皮筋，利索的扎了个丸子头，额前自然散落着几缕卷曲的碎发，意外的俏皮靓丽，若是她五官再深邃一点，挺像个甜美外国妞的。
“哇，这样扎起来好好看哦！”
陶子惊叹了一声，也学着她扎了个丸子，随后两人手挽手的走在广场上，获得了不少回头率。
两个人漫无目的逛了一会儿，又遇到了一家商场举办的砸金蛋活动，陶子见什么都新鲜，一定要拉着她去看完了才回去睡觉。
叶蓁兴致缺缺的陪着她看完，临近十二点，才又回到昨晚居住的小宾馆休息。
“呀！我、我钱包好像不见了！”
交房费时，陶子惊慌的摸着自己身上的口袋。
“不会吧？”
叶蓁也吓到了，帮着她一起找，陶子把所有钱都放在钱包里了，要是丢了，她们就得留宿街头了。
两人把所有行李都倒腾出来，翻来覆去的找，最后陶子抹着眼泪呜呜大哭了起来。
钱真的丢了。
“怎么办？怎么办？”
陶子拉着她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叶蓁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转头看向小宾馆老板。
希望他能好心再让她们住一晚。
中年的光头大叔对她们意味深长的笑笑，一口黄牙让人看得膈应，腻着腔调说道，“小妹妹没钱住店啊？”
叶蓁立马拉着陶子逃了，不用听就该知道那老板下句会说出什么龌龊话了。
天色那么晚，路上的行人都少了，这世道两个女孩子在街上溜达实在危险，二人只能强忍着害怕，坐在广场一个隐蔽角落的长椅上，互相依靠着。
陶子哭了很久，后半夜时终于在叶蓁的安抚终于下沉沉睡去了。
叶蓁本想熬到天亮，但实在是抗不住汹涌睡意，也睡着了。
“啊啊啊啊——”
凌晨时，陶子突然尖叫起来，立刻惊醒叶蓁。
她刚睁眼，也狠狠抖了一下，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满身酒气，冲着两人嘿嘿笑着。
“小妹妹，这么晚不回家在等谁呢？”
他打了个酒嗝，跌撞着扑了上来。
叶蓁和陶子害怕的一直尖叫，起身疯狂逃窜，直到最后甩开了那个醉鬼，两人才互相抱着头痛哭起来。
等到她们情绪稍稍恢复一些后，再次徘徊在了街头，困倦、饥饿缠绕在身，疲惫不堪。
“好累，我们休息一下吧。”
两人走到一家在这深夜依旧灯光通明的娱乐会所前，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捶着走得酸疼的腿。
“明天，不管是什么工作，只要能让我们有地方睡觉，我就去做！”
陶子眼泪掉的厉害，十八年来，她从没像今晚这样恐惧过，看来大城市的人，并不都是善良的。
叶蓁低着头，愧疚的说不出话。
她可不再好意思让陶子去工作养活她了，可是她没身份证，也实在不知道哪里还肯会要她。
“诶诶诶，不进去就别坐在门口，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本是空着的会所门口，一个门童打扮的年轻男人突然出现，出声驱赶着她们。
两人慌张的站起身来，朝着他小声说道，“我、我们就是累了休息下。”
“去别处休息去！”门童打了个哈欠，很不客气的对她们挥挥手。
二人胆怯的点点头，转身要走。
陶子突然拉住叶蓁，指了指门口一张招牌广告，说道，“这里招人！”
叶蓁寻声看去，就见门口贴着一张‘急招’标题的海报，注明招聘八名女性服务员，薪酬很是诱人。
她咬唇想了想，鼓起勇气拉着陶子走进了会所。
皇家凯悦会所在海城属于中端娱乐场所，因为涉及某些灰色地带服务，让他们的生意非常的好。
此刻会所新任经理看着面前的两个姑娘，眼中流露出一丝喜色。
像他们这样的会所，对于服务员的样貌其实是有要求的，毕竟谁都喜欢美好的事物，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更是如此。
“做长期可以吗？”虽然对两个姑娘样貌十分满意，但还是走走过场的问了些问题。
“没有身份证可以在这里上班么？”叶蓁低低的问了句。
那位经理皱眉，“没有身份证？”
收纳身份不明的员工，若是哪天有关部门查起来，他们确实会有麻烦。
“我、我的身份证掉了，可是我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工资我可以少要点的！”叶蓁见他在犹豫，急忙说道。
会所经理深看了她一眼，虽然烫染着一头个性的金发，但长相属于婉约型的气质美女，皮肤白皙，身材也苗条高挑，在这会所的一群浓妆艳抹的艳丽佳人里倒显得清新脱俗了，必定会受到客户的青睐，就这么放弃可惜了。
想想还是留下的好，到时查起来，就说是临时工吧！
“可以。”
经过一番考量，经理说道。
“谢谢，谢谢！”
叶蓁感激的道谢，说着，“我们现在就可以上班！”
她们是没地方可去了，大晚上的在外面实在危险，还不如待在这会所里安全。
“不错，我让人给你们登记，今天就算上班第一天。”
经理笑笑，招呼一位路过的女生，说道，“苏琳，来了两个新服务员，带去登记一下。”
叫苏琳的女生点点头，随意的扫了一眼两人，随后目光停在叶蓁身上，满脸带着疑惑。
“愣着干嘛呢？”经理不满的问了一句杵在原地的苏琳。
苏琳推了推眼镜，看着经理说道，“她、她长得好像……”
“别废话了，快带人去登记。”
经理不耐的打断她，招呼了一声，转身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