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穆泽与暮野之间,江渺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妹妹江萌。
待在医院时,她的眼泪总是停不下来的流。
不仅仅是心疼,更多的是愧疚。
如果当初失去孩子的时候,她选择的是离开穆家,那么现在,妹妹一定不会遭遇到这样的伤害。
江父因她离世,江萌又因她重伤,可能这一生,她都无法偿还心中对江家的那份歉疚。
暮野的人每隔一个晚上就会接她过去一次,江渺婉拒过,但对方态度坚决,她最终只能妥协。
毕竟阿泽和萌萌的医药费都是人家的出的,再者……暮野这两天其实也没有对她做什么不轨的事情。
虽然每次过去,他们都是睡在一张床上,但也只是睡觉,很单纯的那种睡觉。
江渺第四次被接到俱乐部的时候,刚下车,就被一阵整齐响亮的问候吓到了。
“大嫂好!”
就见门口列队站着一溜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对着她鞠躬问好。
那动作口号,整齐的像是提前训练过的一样。
江渺抓着车门,有些紧张,不晓得这群人有什么目的。
“大嫂,我给您提包。”一行人最首位,硬拽下江渺手里的背包。
“大嫂,您快进去,一会大哥该等急了。”
“谁是你们大嫂,你不要乱说话!”江渺瞪圆了眼睛,凶那个人。
一群黑社会,她才不是他们的大嫂。
“您是我们老大的女人,就自然是我们的大嫂了!”首位的人认真的纠正她,“老大说了,以后您的吩咐就是他的命令,我们所有人都要听您的差遣。”
“将来谁要是欺负您,不对,有我们在,谁都欺负不了您,您要是看谁不顺眼,我们保管替您把人揍服气了。”
那人说着狗腿的话,脸上笑得荡漾无比。
前段时间他们还以为还以为老大得了‘恐女症’,会所里连只母蚊子都见不得,作为跟了老大七年的老人,一度很操心老大的生理和心理问题。
直到江渺频繁出入老大的房间,他们才恍然大悟,哪里是什么‘恐女症’啊,老大分明是在为了大嫂垨身如玉,想想曾经有那么多女人对老大投怀送抱,老大都能坚守阵地,这样忠贞不渝的心志,让他们佩服到汗颜。
反正如果是他们,早就把持不住了。
对方话说的野蛮,江渺听着,却不自觉的翘了翘唇角,在一群人恭敬的目光下进了会所。
按照往常一样,她在浴室洗好澡后,就直接躺床丄睡觉了。
一般暮野会在凌晨一二点时候过来,害得她也只能熬着等人来。
她怕万一哪天暮野又獣性大发,她来不及反抗。
一夜过去,安然无恙。
江萌穆泽昏迷的第四天,陆桑桑闻讯感到了医院。
陆桑桑比江渺哭得还伤心,责怪着江渺没有早点告诉她这件事,否则她也能帮上点忙。
江渺不是没想过找陆桑桑,但她清楚地知道,陆桑桑出身普通家庭,根本就帮不了她,她就算说了,也只是给好友徒增烦恼罢了。
“我把我这些年的存款都拿来了,十万块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找人借!”
陆桑桑拿出一张银行卡往她手里塞,江渺感动的直掉眼泪。
这辈子能有陆桑桑这样的朋友,值了,也够了。
她推拒了陆桑桑的好意,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医药费都付清了。”
“付清了?”陆桑桑惊讶的问道。
江渺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前些年为了给江父续命,根本就没有存款,后来去了穆家,虽说衣食无忧,但穆家也没有真正的给过她什么钱,江萌伤的那么严重,治疗费用一定巨大,凭江渺现在的能力,不可能负担得起。
江渺也知道搪塞不了作为记者的陆桑桑,只能把暮野帮助她的事情如实相告。
“他为什么要帮你?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
陆桑桑直觉果然灵敏,抓着江渺的手质问。
江渺低着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桑桑无奈,拉着她坐下,开始仔细严肃的盘问。
“你是不是傻啊,为了这么点钱就……就卖了自己?”陆桑桑怒了,凶了她一句。
走廊上路过的人忍不住望向她们。
江渺拍了拍她,羞恼的解释,“什么卖了!虽然我每天都去那里跟他睡觉,但就只是单纯的睡觉,他根本就没碰过我,纯的不能再纯了!”
忽略掉那个男人每次睡前都会吻吻她额头的行为,其他方面确实是挺纯的。
“那……那她为什么不碰你啊?”
陆桑桑认为江渺就是在蒙骗她,作为一个有阅历的大龄剩女,她才不相信男女躺一张床上会什么事都不发生。
更何况,江渺长得那么好看,身材也不差,这样一个香软的美人躺身边,搁哪个男人抗得住啊?
“看你这意思,他没睡我你很失望啊?”江渺瞪了瞪她。
“不是……”陆桑桑盯着她,认真严肃的再问了一遍,“他真的没碰过你?”
“真的!”江渺肯定的点了点头。
陆桑桑抱手环胸沉思了一会,忽的转头说道,“那就是那方面他不行,一定是这样!”
“难怪我经常听经济部的同事说,暮野俱乐部那位神秘的创始人是个不近女色的,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陆桑桑摸着下巴露出一抹笑容,有点嘲笑的意味。
“应该……不是吧……”
江渺在一旁低声弱弱的说了一句。
一年前,穆雅茜陷害她那次,那位可是折腾了她很久很久……
想起那件事情,江渺的脸热的发烫。
等到再次被接过去时,她揪着被子,心脏砰砰跳的激烈。
大约等了一个多小时,黑暗的房间里,她感觉到了身旁有人躺下。
他应该是刚刚沐浴过,身上还带着微潮的香气,江渺可怜的缩在角落,时刻警惕着。
“过来。”
男人声音含笑,命令着她。
江渺犹豫了一会,还是乖乖依偎到了他怀里。
前几次她反抗过,每次都是差点被男人吃干抹净的后果,这次学乖了,主动挪了过去,心里暗自想着,反正就是抱一下,他不会真的对自己做什么。
她刚凑近,暮野的手臂立即收紧,拥着怀里温軟的人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之后再无动作,等到他浅浅的呼吸传来时,江渺才确定他真的睡着了。
可是为什么呀?
江渺脑子里突然闪现了陆桑桑问的那个疑问。
不怪她多想,暮野这样帮着她,又不从她身上锁取任何东西,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应该的。
难道说,陆桑桑的那句话清晰的回荡在她脑中,“他不行,他肯定是不行的!”
……
江萌昏迷的第六天,这家小小的私人诊所突然降临了几位京都的名医专家。
一问才得知,全都是来给江萌看诊的。
江渺知道是暮野请的人,心里对他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庆幸的是,七天后,江萌终于醒了。
医生观察了她一段时间,说一切良好,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江萌已经可以不靠呼吸机呼吸了,只是不肯说话,除了江渺,看到任何陌生人就开始呜呜的哭,小身子抖得江渺心就像被人揪住了一样疼。
她不敢问妹妹那天发生了什么,只能时时刻刻守在她的床边,告诉她,姐姐在这呢,不要害怕。
身上的伤可以愈合,心理上的却难以根治,江萌不再那么天真活泼的跟她笑,甜甜的喊姐姐,每天躺在病床上,除了发呆,什么都不做。
医院的医生明确的告诉她,该给江渺请个心理医生了。
她以为自己流的泪够多了,可是还是再次崩溃了,她妹妹从前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越是伤心,她想要撕了穆婉儿和吴征的心越加强烈。
江萌醒来后第三天,暮野的人又来接她过去,但这次不是去俱乐部,而是郊区的一间小屋里。
小屋阴暗而潮湿,一个男人被绑在椅子上,嘴巴上被胶带封住,像是已经遭受过一顿毒打,脸上身上都是淤青。
即便他鼻青脸肿的,江渺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是吴征,害得萌萌受伤的吴征!
她身后都是暮野的人,个个身形高大魁梧,有一个男人往她手上塞了根棒球棍,一本正经的说:“老大吩咐了,您随便折腾,他负责。”
江渺盯着吴征,眼里都是仇恨的目光。
她握紧那根棒球棍,一步一步走近吴征,眼底升腾起的恨意浓烈到了极致,最后,竟真的挥起手,朝着他的头重重一击。
吴征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整个人开始一阵又一阵的激烈抽搐。
江渺毫无所动,看着他痛苦的挣扎一会,上前狠狠扯开嘴上的胶带,眼底一片幽幽寒气,像是个毫无感情的机器人,那种阴狠让人颤栗。
“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不诚实回答,你知道后果。”
“好……好……”
吴征抬起沉重的头,眼皮肿的半耷拉着,有些虚弱的应道。
“我问你,有没有动过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