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还想做我穆家的人,就该知道,一家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和气团结,不要为了一点小事,闹得阖家不得安宁,你懂得了吗?”
穆老太太垂眼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
“一点小事?”江渺苍白着脸,不可思议的问。
“我相信雅茜不是故意的,你今天也看到了,我已经好好教训过她了,你也就不必再揪着这件事不放,孩子,还会再有的。”
穆老太太沉着脸,一字一句说得及其轻慢。
江渺冷笑一声,别过头,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下来,沉默着不再说话。
眼泪不为别的,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悲哀,她的命,她的孩子的命,在别人眼里就如此的轻贱。
“想好了就好好休息,我会请专门的护工来照顾你,什么时候整理好心情,再回去。”
穆老太太起身,淡淡的说了一句。
其实完全可以让江渺回去休养身体,但毕竟昨晚那场面太血腥,老人家觉得心里难安,怕江渺回去时时看见她会难以忘怀,干脆让人住外面,时间久了,她淡忘了些再回来。
江渺没有回应,直到听到人出去关门的声音才转过头来。
她一人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发了许久的呆。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极其的安静,许久后,也不知是不是眼泪流的太多了,觉得异常的口渴,她找了找,看到门边的热水瓶,叹了口气,忍着痛坐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抬脚下床。
身上的伤口牵扯出的痛楚让她直冒冷汗,她紧皱着眉,站在原地,再也挪动不了步子。
一阵切肤的疼痛蔓延在全身神经末梢,整个人疼得就要要昏厥过去了。
“咔——”
房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林言深进门就看到女人摇摇欲坠的身子,箭步上前,将人扶回了床上。
江渺疼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双手放在肚子上轻声呻吟。
这是林言深人生中,第一次觉得那么心疼一个女人,他情不自禁伸手抚了抚她冰凉的脸,沉声问,“你这个状况还下床做什么?不要命了?”
他严厉的语气让江渺睁开了眼,江渺依稀记得昨晚抱着她来医院的人是林言深,露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我想喝水嘛。”
“穆家人怎么没来照顾你?”林言深拧着眉,问道。
“说是请了护工,可能明天才会来吧。”
江渺脸上依旧挂着虚弱的笑容,她只有装得平淡冷静,才不会得到那些讨厌的可怜和同情。
林言深没有说话,给她倒了杯水,淡淡说道,“我去叫个人来照顾你。”
“不用了。”
“就当是那天你给我的安眠香的谢礼,很有效,下次再送我一点。”
林言深不容她再拒绝,放下水杯,出了病房。
行走在医院走廊的护士经过他身边,神情都很惊诧。
一向温和亲切的林主任,此刻满脸阴郁,她们还真的极少见到呢,也不知道是谁有那个能耐,能惹得好脾气的林主任这样生气。
江渺喝了热水后,觉得身上有力气了许多,刚休息会,病房里再次出现了来客。
她转眼看去,面前的女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带着毛线帽,一张脸文静秀丽,江渺笑笑道,“桑桑,你来啦?”
“嗯。”
陆桑桑摘下手套,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还未说话,眼眶就红了起来。
“你干嘛呢?”江渺轻声问。
“我为你难受!”
陆桑桑抹了抹眼泪,江渺为了让她帮忙,将一切的事情都告之了她,也是她在晚宴当时拍下视频编辑成新闻播报的,否则凭穆家的势力,其他的记者早就被封了口,事情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这一切都要怪许染顾冕那对狗男女,当初在学校,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陆桑桑咬着牙,一副义愤难平的模样。
“你以后可要怎么办啊?”
陆桑桑见江渺一直不说话,拉着她的手,哭了起来。
江渺看着她哭,却笑出了声,拍了拍陆桑桑的手背,“真的谢谢你,愿意帮我。”
在她觉得自己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时候,陆桑桑冒着得罪穆家甚至会赔上自己职业生涯的风险帮助她,真的让她无比的感激。
“当年你在学校里,对我也很帮助啊,再说我们是朋友嘛,将来你还需要我的话,我一定义不容辞!”
陆桑桑无比坚定的应诺。
“好,谢谢你。”江渺感激回道。
陆桑桑看着她憔悴的脸,犹豫了片刻,才道,“孩子我替你安排好了,等你养好身体我带你去看看吧。”
“好。”江渺声音有些哽咽。
陆桑桑难过的又想要流眼泪,两人沉默了半晌,她才又问,“你跟我说那位徐医生之所以愿意帮你,是因为她儿子,那你可知道绑了她儿子的人到底是谁?”
“我……也不太清楚,可是对方好像确实是因为我的事才绑的她儿子。”
陆桑桑现在一提起,江渺才想起徐医生之前说的儿子,满脸的迷茫,她无论怎样也想不出,到底是谁在帮她。
此刻心中倒是闪现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她却一直不敢肯定。
陆桑桑陪着她到了傍晚,最后被报社的电话轰炸下催了回去。
江渺一人躺在安静的病房里,白天她一直在耗着,天色暗下来时,再也撑不住的昏昏睡去了。
半夜时,她梦寐惊醒,黑暗里那双清冷的眼睛出现在眼前,吓了她一跳。
一伸手拧开了台灯。
一个戴着口罩穿着护工制服的人站在了她面前,她惊诧的问,“你就是他们请的护工?”
护工沉默的点了点头。
“他们竟然请了个男人?”
江渺惊叫,有些不可思议。
眼前这个人,那身高体格,百分百是个男人没错了。
PS:是谁不说你们也能猜得到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