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缈驾着车,一路从市区行驶到郊区,最后穿一个巨大的拱门。
拱门内,是一片开阔的碧绿草坪和一方无限高远的湛蓝天空,草坡起伏向两边延伸,中间一条宽阔整洁的甬道,通向前面的金色宫殿。
这里就是令所有人都惊羡向往的穆家庄园,江缈开着车,漠然看着周围的美景,可能全世界,只有她,对着这座闻名全球的豪华庄园感到深深的厌恶吧。
这里就像是个巨大的囚笼,让她永远无法逃脱的囚笼。
车子在众多宫殿中的其中一所停下,江缈开门下车。
“江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大少爷又不肯喝药了,您快去看看啊!”
专门照顾她和穆泽起居的阿芬急忙赶了上来,拉着江缈就往屋里走。
踩在高级柔软的地毯上,穿过满是装饰名画的长廊,江缈木然的走向她每天睡觉休息的房间。
房内发出剧烈的打砸声,每次响动,都惊得阿芬身子颤三颤,她小心的抬眼看江缈,祈祷着她自求多福吧。
江缈却表现的平常冷淡,毫无情绪起伏,她在门口站定几许后,深吸一口气,推门直入。
房内窗帘遮蔽,光线昏暗,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无比抓狂的打砸房间内的所有东西,江渺身形稳当的站在门口,丝毫不怕那些飞起的破甁碎片会不会砸到自己。
感应到了她气息的穆泽募地转过身来,光线昏暗,他的模样让人看不清楚,但一双眸子却凌厉骇人。
他一把扯开窗帘,明亮光线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突然而至的光明让江缈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面前的穆泽。
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
江渺看着眼前这个有着一张无可挑剔完美脸庞的男人。
俊美锋利的五官透着寒霜,深如寒潭的黑眸,透露出一抹危险的戾气。
她初见穆泽时,也是不相信有着这样凛冽气场的人,会是个傻子,可半年的相处下来,目睹穆泽的种种作为后,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事实。
他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有着暴力倾向的大疯子!
“坏女人!坏女人!”
穆泽突然抄起身侧的一个花瓶,狠决的朝着江渺的脑袋上砸去!
哗啦——
早有准备的江渺敏捷的闪身躲过,花瓶擦过她耳畔后重重砸在墙上,瞬间四分五裂,飞溅起得一小块碎片刮过她的脸颊,划拉出一条细小的伤口。
那细细的裂口里有鲜血缓缓淌下,从她莹白的脸颊一路顺延在她尖尖的下巴上,凝成一滴血珠,摇摇欲坠。
江渺伸手利落的擦掉那血珠,漠然的看了一眼手背的血迹后,大步靠近穆泽。
“坏蛋,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呜呜呜……怕怕……阿泽怕怕……”
穆泽见她走近,脸色忽变,刚才还像是个随时会扑上来的猛兽,此刻像是变成了胆小怯懦的小绵羊,窝囊的蹲在墙角,抱着脑袋,恐惧的浑身发抖。
面对他前后反差巨大的性格,江渺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看着穆泽那惊恐的小眼神,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说到底也是个心智不全的人,心理跟孩子差不多,当初自己被许染下了药后,是强行跟穆泽发生了关系的,想必给穆泽留下了相当大的心理阴影,否则他怎么会那么害怕自己的靠近。
想到这层,江渺脸色稍稍温和了几许,站在瑟瑟发抖的穆泽身前,将一颗药丸递给他,“吃了。”
每次穆泽发病,必须要靠药稳定情绪。
“走开,坏女人!”
穆泽紧缩在墙角,一掌拍开江渺的手,大声的驱赶。
虽然人傻了,但到底是个男人,力道极重,江渺感觉被他拍打的那只手,疼得发麻。
江渺深吸一口气,忍下疼痛,再拿出一颗药,依旧重复着那句话,只是声音明显冷了几度,“给我吃了!”
穆泽抱着头,一双眼睛里藏着几分惧怕和怨恨,呜咽着,“我不吃坏女人的东西,我不吃……”
江渺没有耐心听他废话,心一横,捏着药丸就要强硬的往他嘴里塞。
“啊!”
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指间传递出来,江渺低叫一声,吃痛的扯回手。
穆泽竟然咬了她!
江渺看着被咬得出了血的手指,心中憋屈的那团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外冒,狠狠瞪着穆泽,“不吃是吧?你不是最讨厌我碰你吗?我今天就偏要碰你!”
话罢,将手中的药丸塞进自己口中,再抿了一小口水,一把勾住穆泽的脖子往前一拉,唇瓣对着他那张薄唇狠狠贴了上去。
也不知穆泽是不是被她的举动吓着了,一时呆滞的毫无动作,江渺趁机撬开他的唇,将嘴里的药渡到了穆泽口中。
强迫着他咽下后,江渺身子往后一退,唇瓣柔软消失,她擦了擦唇边溢出的水渍,一张脸变得燥热绯红。
穆泽呆滞着那张俊脸,双眼瞪得大大的,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就在江渺以为他要爆发时,头一歪,整个人竟瘫软的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