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已经有人给我赎身了,我劝你们一个个最好识趣一点!”茉莉双目怒视,那小生突然在她背后捏了一把,由于腰上没有什么肉,便越发的疼痛。
赎身又怎样?她现在还不是无家可归,也就只能拿这句话搪塞众人。
“啧啧~”众人纷纷咋舌,脸上都露着鄙夷的笑容。
“唉,这茉莉姑娘是哪个公子哥赎的?”
“鬼知道?这狐狸精不知道沾惹了多少人,就不怕染上花柳病。”
“也真是心大,娶这种女人,还不如娶一个贤惠的丑妻。”
“丑妻有什么不好的?俗话说丑妻家中宝。”
“总之比娶这样银当的女人好多了。”
众人纷纷毫不避讳的指着她,但是大多为妇女,男子则是在一旁沉默,可能碍与妻子在旁边,不好插嘴,也不敢多话,像拨浪鼓一样上下摇晃着脑袋。
“既然姑娘已是自由之身,可否在家一坐,喝喝茶怎样?”男子毫不避讳的拉起她的手,好像是他给她赎身一样。
或是,他们很熟的样子。
“你以为你是谁?本姑娘会跟你娶喝茶?你就做梦吧。”茉莉狠狠甩开他的手。
对于那些脏污不堪的话她早就习惯了,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有一根软肋,本以为可以支撑一切,确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还是嫌弃自己的身体,嫌弃自己太藏,做人太贱,太卑微,就好像一条狗。
被人骑,被人欺,还要摇晃着尾巴做出开心的样子,讨好的样子,还要考虑上面的人坐的是否舒服,甚至担心那人会不会还要来,不然她就没有骨头吃。
不过在现在,那些屈辱在一瞬间化为腐朽的鱼骨头卡在她的喉哝,在鼻尖,她就能够闻到那股恶臭味,还有卡在喉咙里的刺痛。
让她再想要吃东西的时候,它就告诉她好吃吗?
自然不好吃,恶心到吐。
但是不吃肚皮又咕咕直叫换,强迫她忍受恶心,逼迫她咽下那一口口带着屈辱的食物。
还要做出感恩戴德的样子。
想想。
自己还真是没有一点骨气。
为什么不活得有风骨一样,死?不过是死而已?在尊严面前,只有死,能维护那玩意。
从前她不敢,但是在她毁容的那一刻,她却意外的得到了解脱。
就好像一个人,铲平了她的狗毛,然后一块一块割下她的骨头,在也没有她做为狗的价值。
不再有人想要骑她的背,也没有让想要赏识他食物。
喉咙不在疼痛,黑暗来袭,睁开眼却是一片光明,她,是该结束了。
小生被她的无情恼怒,牵着她的头发:“陪我一下又怎样?又不会少你一块肉,本公子有的是钱,大不了把你买了,做个通房丫头。”
“你以为我稀罕?”茉莉突然狂笑起来,然后擦过他的肩膀。
就在一瞬间,小生伸手扯落他的面纱。
那紫色的面纱就好像一片蝉翼,轻飘飘的飞舞折,许久才落到地上。
她丑陋的容颜一下子暴露在众人面前,上面就好像缠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渔网,触目惊心,还冒出血来。
“你不是茉莉?他们的丑八怪滚远点!”小生看到她的一瞬间,差点反胃把自己的肠子都给吐了出来。
“怎么?不是想让我去你家喝茶吗?怎么?看了我的新造型就受不了了?”
反正自己这张脸也被看到了,到也不在意起来,反正她也不打算活在这人世间。
“给我滚,长这么丑,配跟我说话?呸!你他娘的给我滚蛋!!!!!”小生狠狠踢了她一脚,扯着她的头发,就是往地上按,这个女人,怎么成这个鬼样子了,真他娘的恶心。
众人纷纷来凑热闹,自然,幸灾乐祸的多半是女子,而感到恶心,还有一脸可惜的多半是男子。
她的头颅血淋淋,被地上的灰尘沾染,她吃进一口苦涩的沙砾,不反抗,也不哭泣,就好像一具没有血色和疼痛的尸体。
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她属于后者,但是也甘愿做最后一种。
她心里努力念叨。
死吧。
死吧。
死了就不会再痛哭了。
众人像看一出好戏一样看着他,没有阻拦,也没有同情,更多的是捧腹大笑。
她这样的花楼女子,不是活该吗?
现在她终于看清了这个世界,若是她的脸好好的,还是那个美貌如花的茉莉,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绝对会有很多人来同情她。
世界就是这样,长得丑,一切都是活该,若是美,那就是可惜,还有万般皆可原谅。
若是早点毁了这容颜,应该会早点感受到世界的恶意。
她第一次意识到,容貌是最不堪一击的东西。
她第一次意识到,没有好好修炼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凭借这张脸,苟延残喘,就好像一条狗一样。
不过,这样也罢。
她毕竟该死!
对!
她该死!
她破坏了别人的爱情,扼杀了一个还没有出世的生命。
她罪大恶极!她应该下地狱!
那男人的脚像踏在一条狗头上一样,毫不怜惜上下踩踏着。
她的血丝顺着口水融合在一起,顺着流下来,滴落在地上,半张着嘴,被最后一脚,一下下趴在地上。
侧着脑袋,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那男人觉得无趣,不叫也不哭,就好像一个木头桩子,自讨没趣的走了。
众人没了乐子也一哄而散。
她感觉天旋地转,她甚至觉得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大概,她就要去了吧。
她卷缩着身子,像一条流浪的,受伤的,被人欺负的小狗。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踩着白云,身体也暖起来,兴许,这里就是天堂吧。
她突然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年轻的母亲牵着她的手,还有父亲,他终于对她笑了,还亲切的叫着她的乳名。
真好。
真好。
天堂真好,有母亲,还有爹地,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茉莉!茉莉、你醒醒啊!”一个少年推着她的肩膀,脸色焦急的冒着汗水。
“我……”茉莉抬起沉重的眼皮,却发现自己口干舌燥,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看着房顶,又看向四周,是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屋里甚至只有一床一桌一椅,还有一个锅,几块砖,还有几颗白菜躲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