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长颢掠过律令非的唇只亲吻她的脸颊,一刹那,律令非犹如浑身触电的感觉,自然逃避的身体从床沿滑落,“砰”地一声坐在了地上。
“啊!”律令非感受到从地面而来的疼痛。
荀长颢起身扶她,律令非扶着腰站起,这一摔就给了她一个绝妙的理由拒绝荀长颢的亲近。
“啊,不行了不行了,我腰好疼啊,今晚不可以,你还是回去自己睡吧!”律令着急忙慌得变了个人似的,非连推带送地给荀长颢赶出房门。
推人出门,关门上栓,动作利索,一气呵成。
律令非深吐了一口气,荀长颢甚至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来不及开口,就被她强灌了一碗滚烫的闭门羹。
“我……”
荀长颢愣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他转身的一刹,另一波尴尬来袭。
“二哥!”戚婉站在月门内亲眼见证了荀长颢被律令非扫地出门的情形,“我是想来谢谢二哥你的,相公说是你给我买的那些个首饰!”
戚婉的神情言语无尽尴尬,她来的目的本是为炫耀嘲讽律令非,未曾料想竟遭遇此般事件。
“二,二哥我先就走了。”戚婉匆忙逃离现场。
绵绵细雨已停的早晨,律令非一如既往地在祠堂清扫打理,红豆却眉头紧蹙地走来禀告道:“夫人,老夫人差人来说让您打扫完去牡丹苑一趟。”
“又有什么事?”
步入牡丹苑内,律令非听到婉转琴声,近了大屋,小梨禀告楚湫霖允许律令非入内。弹琴的是汪莲房,就连戚婉都到场侍奉楚湫霖吃药。
“婆婆,大嫂,三弟妹。”律令非一笑。
“二嫂啊,这娘生病几日,你是真能做到一次也不来探望啊,要不是娘今天特别邀请,你根本都不会踏入这牡丹苑一步吧?”戚婉嘲讽道。
“行了,你少说几句,我从来今不奢望这个儿媳妇能有多孝顺我,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妻子,你将长颢拒之门外是何居心?”楚湫霖瞬间严厉。
律令非蓦地一惊,这事怎么这么快让出湫霖知晓了?莫非是荀长颢打的小报告?
汪莲房指尖下的琴弦都乱了几分。
“这个事情我能解释的,我昨晚不小心摔了一下,身体不适,才辜负了侯爷的一片真心。”律令非语气委婉地假笑道。
“你说怎样就怎样吗?娘,我亲眼看到的,二嫂把二哥推出房门,二哥那时候的表情您是看不到,脸色都青了,试问一个大男人,谁能受得了这种屈辱!”戚婉方面巧舌挑拨。
律令非眼色一沉,原来是戚婉看热闹不嫌事大从中作梗,她早该猜到才是。
“婉儿亲眼所见,你还有何可辩解?”楚湫霖盛怒。
汪莲房的琴声戛然而止,忙起身劝解道:“娘,别动气,我相信二弟妹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的。”
“她有什么资格,是嫌弃我们侯府的门楣不够光耀,还是嫌弃长颢这位侯爷配不上她?嫁入我们侯府是她莫大的荣幸,她还配有什么苦衷?”
楚湫霖怒不可遏,言辞嚣张,律令非完全不能应付这种老女人,她一直高高在上地俯视其他人,而律令非不是她的规矩下顺服的女人。
“夫人。”小梨进来禀告,“方御医来了。”
“一定是二弟关心娘的身体,特地请方御医来为您诊治。”汪莲房顺势转移话题。
“请进来。“楚湫霖缓和气愤,对律令非却不然,“你还站着碍什么事,去坐下!”
方济世入内,一屋子的女人,各个表情都心事重重。
“见过老夫人,各位夫人。”
“方御医,可是长颢跟你说起我这几日病了,又是麻烦你了。”楚湫霖一面和气。
方济世目光望向律令非一眼,笑而回道:“
老夫人病了,来看看乃是我后辈的本分。”
律令非与方济世只有过先前的一面之缘,也并无看不惯他此刻对楚湫霖的顺应。方济世为楚湫霖诊过脉,问候她服用的药方并无不妥。
“老夫人,我先前替夫人也诊治过,今日来此,正好也为夫人复诊。”
“有劳方御医了。”楚湫霖平心静气与方济世说话,冷眼瞄过汪莲房身边的律令非。
方济世为律令非把脉,律令非的话楚湫霖不信,她岂能放过求真的机会。
“方御医,你也知道她先前受过严重的伤,敢问一句,她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会不会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影响她伺候长颢呢?”
律令非涣散地神情一定睛,方济世一刻犹疑,与律令非的目光一对接,便接收到来自律令非的眨眼示意。
方济世一笑,他横看竖看都是正直诚实的形象,律令非有点不抱希望。
“老夫人放心,夫人的身体恢复得极好,即便现在还稍微有点欠缺,再修养些许时日便可完全如常。”
方济世的话成全了律令非的忧困,至少听来的意思,楚湫霖也认为律令非如今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圆房。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养伤,你就代我送方御医吧。”楚湫霖的语气逼不得已地平和下来。
“好。”
律令非送方济世一程,戚婉紧随其后也告辞。
“听闻昨夜夫人从塌上摔下腰部受伤,可还有疼痛难忍?”方济世问道。
“不疼。”律令非脱口而出,对方济世这位救死扶伤排忧解难的大夫还算信任。
“那便好。”方济世温和一笑。
“方御医!”
来自背后戚婉的一唤,律令非与方济世同时回头。律令非跟戚婉对视的不友善目光只一刹,戚婉便向方济世和敬谄媚地笑了。
“方御医,我一直听说你出身医学世家,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医术精湛,我想麻烦方御医为我诊脉看看,我的身体……”戚婉似有难言之隐一般,“二嫂,不如你先回去修养,方御医就由我代你送行吧。”
“只要有人别在婆婆面前嚼舌根,说我不送客人之类的话,我倒是无所谓答应你。”律令非计较道。
“我不会说的。”戚婉忍怒道。
“那就麻烦三弟妹了。”律令非一副认真态度交托。
律令非先行离开,戚婉请方济世在休憩亭为自己诊脉。
“方御医,我想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怀怀上孩子?”戚婉终于能够直言不讳。
方济世的目光不自觉恍惚一刻。
“生儿育女繁衍后嗣之事自有天意,强求不得。”方济世为戚婉诊过脉,“三夫人脉象平稳,身体状况十分康健,只要时机一到,子孙缘定会自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