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察觉到气氛优点奇怪的是古晨雨。
自从查哲岐和言晓回到剧组一来，已经有三天了，然而，查哲岐从来没有追问过古晨雨的任务完成情况。没有威胁、没有迁怒，脸过戏都无比顺畅。
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古晨雨却越来越心虚。
开玩笑，查哲岐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吗？！绝对是肚子漆黑的那种！
不过，也许只是查哲岐最近心情很好？
查哲岐心情好的原因，不用猜，肯定是因为言晓。最近言晓对查哲岐那一个叫殷勤，绝对是比对老板该有的态度还要殷勤上百倍，就算是对男朋友，也没有那样的。
啊，难道查哲岐已经达成计划了？！
古晨雨心里痒痒的，悄咪咪地摸到了查哲岐旁边，用手肘杵了杵查哲岐：“哎，你是不是已经打听到沉轩的身份了？”
古晨雨向来都是个爱八卦且热衷脑补的男纸，并笃定自己的推理绝对不会错，肯定就是他想的那样。
古晨雨的剧本是这样的：查哲岐和言晓离开剧组之前，那是什么气氛，完完全全的上司和助理。可这一转眼就已经是上帝和狗腿。一定是在录节目的过程中发生了事，导致言晓必须巴结好查哲岐。以查哲岐的聪明才智和无耻程度，想必是用了什么卑劣的手段得到了沉轩的信息，而言晓在反应过来自己泄露了别人的隐私之后，必然千方百计想要守住秘密。这不，拼尽全力哄着查哲岐呢。
查哲岐意外地一横眉，随口应了一声：“怎么？”
没有否定就是肯定！
古晨雨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说说嘛，我也挺想知道沉轩是谁的，身份那么神秘，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说，外星人什么的？”
查哲岐为难地皱起了眉头：他知道古晨雨脑洞大，但是没想到他的脑洞会这么大。
对，脑洞。大脑的洞。
查哲岐觉得这话儿他没法儿接，索性换一个古晨雨不喜欢的话题：“我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了？”
古晨雨虚咳两声：“那什么，你连沉轩的身份都知道了，还要打听这个做什么？那是人家言晓的隐私。”古晨雨还指望言晓给他牵线MC呢，怎么可能还给查哲岐做细作。
“就知道你指望不上。”
“我指望不上你又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古晨雨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啊？”
人气瞧着还挺高，但都是纸糊的。新生代层出不穷的当下，靠人气堆起来的红火不过是海市蜃楼，过眼云烟。很多像古晨雨这样的当红小生，就吃着两三年的青春饭，很快被后生拍打在沙滩上。古晨雨不想，但他没得选。公司的新人人气已经超过了他，而查哲岐的路他又复制不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所以古晨雨努力经营着人缘儿，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给他机会的路子。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古晨雨觉得也没必要和查哲岐打哑谜：“杀青的时候，MC会派人来庆祝，言晓说会帮我安排一次见面。到时候，你可得帮我多几句好话。”
“知道是谁来吗？”MC居然会派人来，查哲岐倒是没听言晓提过。
“听说是姓杨。”
杨。查哲岐默默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言晓那天的解释里，沐沐的爸爸就是姓杨？
言晓说，沐沐的父亲是她的一个美国朋友，也是她哥哥的死党。沐沐的母亲是个美国人，可是有先天疾病，生下沐沐没多久就离开人世了。言晓认了沐沐做干儿子，但是沐沐的中文实在不好，“干妈”两个字学了很久都不会，索性就让他喊“妈妈”了。
“反正沐沐知道他的MOMMY是Anna，就算叫我妈也不会叫混。”
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之后，查哲岐心头敞亮了。
还真是一段曲折的试探。因为不确定，他们绕了多少弯路。
回头看看，查哲岐恨不得一开始就戳穿言晓：“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找我？”
如同是夏日阵雨之后的空气，查哲岐的心里爽快惬意，随口问了一下对方的名字。
“RAY YANG。杨瑞。”
查哲岐向来记性好，见过一面、听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那个男人叫杨瑞，但他真的只是言晓的朋友吗？言晓将沐沐送给他的时候，他分明攥住了言晓的手，还揉了揉言晓的头。
怎么看，都比普通朋友更加亲昵。难道只是国别差异？
查哲岐心里存了这一点儿疑惑，但也没有想去计较。反正他已经可以肯定，言晓喜欢他。除了这一点，什么都不重要。
“签约也不重要？”
“我从来没说我要签MC啊。”
这两天，言晓对他的殷勤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他签约MC。
查哲岐本来以为，言晓终于肯承认喜欢他之后，他能和言晓追溯一下过往、展望一下将来。没想到言晓竟然和他谈工作！
对此，查哲岐也没有什么不满，谁让言晓如此殷勤，对比之前冰冷的公事公办，千依百顺顺毛摸的言晓实在是很有趣。
然而，有趣终究不是言晓的本质。在她的软磨硬泡之下，查哲岐一点儿都没有屈服的表示之后，言晓觉得，她需要用点儿手段。
“查哲岐，快递单签个字吧。”
查哲岐打开折好的单子，抽出里面的复印纸，抖一抖最里层的纸张，上面赫然是“合同”两个字。查哲岐把单子怼到言晓的跟前：“快递单？”
言晓一把扯掉，藏在身后，无辜地眨眨眼：“夹错了……”
言晓当然也不是一次失败就会气馁的人，她接连尝试了趁查哲岐睡着摁指印、骗查哲岐念同意加入MC的台词并偷偷录音什么的。
直到查哲岐叹着气对她说：“你知不道，再不知情或者受到重大误解的情况下，所做的行为都不是真实的意思表示。所以，不管是签字、还是指印、甚至是录音，都是无效的。”
“额——”是这样的吗？
言晓望着手机里刚刚骗来的承诺，“所以……你刚刚是故意的……”
查哲岐忍笑忍得有点累，“哈哈哈哈——”
言晓悲愤：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查哲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