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晓晴离开后不久烈王就去找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跟她一起用膳。回想这几个月的日子,自己从没有跟她一起用过膳,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东西。
“王爷,王妃刚刚进宫了,要明天才回来。”
“嗯。”
夙夜跟王爷道明,他默默地转身离开。想着明天亲自到宫里接她回来。
这一天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夜晚。炎皇安排了一队精兵护送金沙王妃回圣国。为了不出意外,炎皇亲自带着铁索四将送金沙公主前往城门,只要一出城门烈王追也追不回来。
马车内,玉婷坐在艾晓晴旁边,握着公主的手。
“公主,我们终于可以回圣国了。”
玉婷高兴得要流泪,盼了那么久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尽是公主的伤痛,而在圣国,人人都爱公主,回去了,公主绝不会再受半点苦。
“嗯。”
离开应该开心才对,可不知为什么心有一丝丝的失落。
金沙阁,小彤小雅躲在房间里,两个都很纳闷。
“怎么办?王妃才刚离开,我就很想王妃了。”
“我也很想。”
“不行,我要去找王爷,叫王爷把王妃找回来。小彤,你赞同我这么做的对不对?”
小彤不应声,小雅就当她默认,转过身冲出房间,决心去找王爷。
“小雅!”
小彤在后面大叫,跑着追上去,追到院子才叫住小雅。
“小雅,我们不能这样做。王妃在这里一直都不开心,被王爷捉回来会更不开心,那样我们就害了王妃。”
王妃对王爷是恨,一定不愿回来。回来了也是被王爷强捉回来的。王爷是疼王妃,但总是在逼迫她。
“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王妃,一想到以后都见不到王妃我就……”
小雅似要哭了出来,泪已挤在眼角。小彤也想哭,她一直都在劝小雅,但她心里也很想去找王爷。
“你们两个在这做什么?”
夙夜发现了她们的异常,走过去询问。
“夙夜,我很想王妃。”
“王妃才离开一天,明天就回来了。”
“王妃以后都不会……小彤,等等我。”
小雅刚要跟夙夜诉苦,小彤就跑开。小雅看出她要去找王爷,紧跟着追上去。夙夜站在原地看着两个小妞匆忙跑开的身影,感觉她们两个莫名奇妙。
“你们两个来这干什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快离开。”
小彤小雅一路跑来,急着进屋去找王爷,却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挡在门外。这里是烈王的御用之地,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进入,侍卫当然要挡住两个小小的侍女。
“请你们向王爷禀报,我们有急事找王爷。”
“走走走,王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准打扰他。”
两个妞不但没走,还要硬闯进去,但被侍卫一下子就推开,还叫人拖走她们。
“王爷,王妃要走了,王爷……”
“你们找死是不是?”
烈王突然破门而出,大声怒骂,被他们打扰到横发怒气。所有人立即跪地。
“王爷请恕罪,是这两个侍女……”
“王爷,王妃要走了,求求你把王妃找回来。”
“你说什么?!”
烈王立马上前揪起小彤逼问。
“王妃今早进宫不是跟皇上畅聚,而是皇上派人护送王妃回圣国,今晚就离开了。王妃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烈王一把推开小彤,急着跑开。心里恐慌,之前一直担心她要离开,她真的要离开了。
她就真的这么恨他吗?可是他会弥补的,一直都在弥补,爱她宠她,为什么都不给他机会?夜里跨上快马往城门奔去,一定要把她追回来。
“皇上,王爷带着人马正在赶过来。”
“加快速度,一离开城门就把城门关上。”
本以为会不动声色地送金沙公主离开,没想到那劣子追了上来,不知道他是怒还是别的原因。不管怎样,金沙公主要离开炎皇就会送她走。
“公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护送队伍突然加快了速度,玉婷担心起来。艾晓晴拉开帘子向后看去,除了护送队伍,后面隐隐约约有一队人马紧追上来,感觉到了地面的振动。
“金沙!”
烈王在后面大声喊叫,希望能叫回她。
“金沙,金沙!……”
继续不断地喊叫,声音越来越来近,艾晓晴听到了,可是放下帘子坐回去,安慰玉婷:
“不要担心,皇上会送我们离开的。”
“嗯。”
“金沙!……”
追赶越来越近,他的声音也就越来越清晰。很快城门渐渐可见,夜间的寒光从打开的城门逼进来,显得异常苍凉。
铁索四将带着一部分兵马调过头阻止烈王,城门那边也涌上来一大队人马,是炎皇事先安排在那里的。
局面越来越紧急,护送队伍加紧往城门奔去,后面已打了起来,刀枪相撞的声音振响整个夜空。艾晓晴的心彷徨起来。
烈王临时带来的人马并不多,而且他们对抗的是皇上,打起来都有所保留,很快就被镇压住,只剩下烈王一个人在拼命。不管怎样他都要杀出去追回金沙。
士兵团团围住烈王,他一个人难以抵抗,坐在马上顾得了前方顾不了后方。士兵从后面突击马的腿部,马受伤烈王也就翻马而下,手持利剑继续厮杀,挡他者死。
“金沙,不要走,金沙!……”
炎皇在不远处看着儿子在士兵当中疯了似的砍杀,士兵死的死,伤的伤。他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像以前一样凶残。可是他叫着金沙的声音是恐慌的,也在哀求,哀求她不要走。也许他真的爱上了金沙公主,但金沙公主一心要离开。
“去镇住他。”
低声吩咐身后的铁索四将,声音蕴含着作为一个父亲的不忍心与无奈。虽然士兵已挡住烈王,但那些士兵不敢拿他怎么样,唯有铁索四将才能制服他。
“金沙!”
随着一声吼叫,刀光剑影闪过,挡在烈王面前的士兵全部倒下。烈王趁机冲了出去,夺了一匹马就往城门奔去。护送队伍已出城门,见不到她乘坐的马车。
“金沙,回来,金沙!……”
马狂奔追去,烈王一直都在喊叫,没有注意到铁索四将的铁链向他疾去。两条铁链拴住马脚,向后一拉马又倒下。还有两条铁链,一条拴住烈王持剑的手,一条缠绕住他的腹部,奋力一拉他整个人都拖倒在地上。可他不服输,猛地跳起来,手中的剑砍向铁索四将,铁索四将唯有再用力,剑被弹开,他的手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紧接着所有铁链都捆绑在了他身上。
“金沙,金沙!……”
铁链紧紧捆在烈王身上,他已被完全镇住,可他还在挣扎,撕心裂肺地喊叫。艾晓晴已出了城门,可他的声音一直缠绕在耳边,扰乱她的思绪。那声音是一种哀求,哭泣着哀求。
“金沙,不要走,回来!……”
疯了似的喊叫,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护送队伍完全离开城门,“翁翁”的声音城门向里边关上,寒光迅速逝去,他的心也就跟着冰寒。
“嗙”的一声巨响,城门紧紧地关上,挤进来的最后一道寒光也逝去。烈王绝望了,呆滞的眼神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心很痛很痛,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停止了喊叫,一切都显得那么寂凉,他的心更凉,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炎皇没有想到儿子已爱得那么深,想必因为这件事他会更加恨他这个父亲。
漆黑的夜,万籁俱寂,烈王呆滞的眼神依然望着她离开的方向。突然“吱”的一声,城门被打开,寒光重新逼进来,但似乎柔和了许多,像是月光。她的身影出现在那柔和的月光之中。
那一瞬间,她就如月光女神般降临,带给他希望,他却又开始发狂,奋力挣扎那该死的铁链,手上的勒痕伤得更深,血滴落下来。炎皇正要吩咐铁索四将放开烈王,没想到他自己挣脱了铁链,向艾晓晴狂奔而去,不顾一切地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
“金沙,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的声音仍然像是哭泣地哀求,很轻很轻,可抱住她背部的手越扣越紧,似要渗入她的骨头。她快要透不过气,肩头上的伤口也没有完全好,被他捉得很痛。
“你捉痛我了。”
“对不起……”
烈王马上跟她道歉,松开了她,有千言万语要跟她说,可又开不了口。在她面前他会变得很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