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期间，多有不便，大嫂与芸儿还请多担待些……”
听他们夫妻二人如此互动，司渺儿感觉自己才是那个“不识相”的人。
于是清了清嗓子，道：“不如你们继续刚刚的残局，我在旁边看着便是。”
本也就是过来打发时间，宫中耳目这般多，她也并不敢与姐姐商量什么事情。
回王府的时候，禹恒明显感觉到了司渺儿的丧。
“我以为王妃与太子妃叙些家常会很开心。”
她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被塞了一嘴的狗粮，能开心？
“若是不开心，待会回府便早些歇息吧！”
她转头脸对着马车一脚，一副自闭的样子。
禹恒无声地笑了，又道：“王妃这是遭逢了什么打击，可否说与为夫听？”
她转头不耐地瞪他一眼。
烦人！
他笑笑转头掀起车帘，忽地一抹糕点的甜香气飘了进来。
“糯米糕！”
“都这般晚了还在做生意，也是辛苦。”
“停车！”他们异口同声道。
啧，司渺儿在心里念了这么一声，随即掀开车帘下车。
禹恒跟了下去，还体贴地给她披上自己的披风。
司渺儿兴致勃勃地看着那些糯米糕与米糕，还未开口就听禹恒道：“老板，这些米糕我们都要了！”
闻言她撇了撇嘴，感觉没趣，随手拿了一块米糕嗅了嗅，随即放入口中。
这软糯香甜的口感瞬间一扫她刚刚的丧气，禹恒见她展露笑容，不由温和地笑了。
忽地，他浑身一凛，警觉了起来。
司渺儿刚刚觉察到什么时猛地抓住配剑抬手一挥。
一支朝着他们射来的箭羽就落到了一边，司渺儿则快速对面前的老板出手。
二人过了两三招，她才用麻针将其刺中，这才寻得空隙开口：“这些要我们命的人可真辛苦！”
“是吗？”禹恒拔剑出鞘，又眯了眯眼，接着说道：“这人箭法不错，你可得小心了！”
“那也不及……”她一边戒备一边下意识回答，却忽地僵住。
她刚刚脑中闪过的，是谁？
禹恒似乎并未听见她说的，很快发现那射箭的人身在何处，弯身捡起一颗碎石便快速弹了过去。
“王妃，这里离王府不算远，你要不要先行回府？我来会会此人！”说着，禹恒便挡在了她的前面。
“如此有趣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说话的时候她快速地扫了一眼一边的箭头，正是上次禹恒带回来那种形似火焰的。
是他的人！
“哦？”禹恒并不相信她这说辞。
“要活的，我要问出我大哥的下落！”
“距离稍远了些，未必抓得住！”说着，禹恒又看了看周围，正要再说什么，便涌出几个黑衣人来。
二人合力，加上飞鸿与几个随卫一同应对，却发现他们的武功并不算高。
“要活的！”她刚刚强调了这三个字，最后一个被禹恒制住脖子的黑衣人便咬了藏在牙齿中的剧毒死去了。
她只得跺了跺脚，又回头看了看那“老板”，道：“他的武功路数是大禹国的，与这些黑衣人不是一个路数，未必知道我大哥。”
“王妃不说，我都忘了这里还有个活人了！算你的功劳！”说着，禹恒给飞鸿使了个眼色，他便快速地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功劳不功劳的？”她收起麻针，看着这几个笼屉的糕点，其中还有两笼散落在了地上，眼中流露出几分可惜。
禹恒拿起一边的油纸装起几个，又对几个随卫道：“把这些还能吃的都拿去分给附近的乞丐！”
“是！”
“走吧！”
司渺儿点头，在他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不一会儿便回到了王府。
沐浴后，她散发坐在小榻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懒懒说道：“你说那些太宴国的细作混在这京城之中，定然会打探城中的各路消息吧！”
“你可是在疑惑你大哥到底有没有看到你姐姐着人张贴的告示吗？”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即便是不打着太子与太师府的名义，还是被你发现了。”说着，她又叹了口气。
这就奇怪了，那人也不该没看见啊！
“如若那人真是你的兄长，上次既然会来杀你们姐妹，就说明他有任务在身，即便知道你们所列的条件与自身相合也断然不会来寻。怕牵累你们！”禹恒这话一出，司渺儿就释然了。
“那我与姐姐岂不是做了无用的事情？”
“不尽然，至少他知道他的家人还在寻他，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未放弃！只要他还残存着丝毫念想就会想办法暗中找到你们！说不定如今他已经知道是太师府在寻人了！”
她们姐妹俩很谨慎，用的也是太师府的人，如今太子被禁足，司芸儿也怕此时有旁的动作会惹来有心人的揣测。
“时隔许久，也不知道大哥如今是否身不由己……”她也不知道兄长到底都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倒是颇有闲心，这么多事，关心得过来吗？”禹恒点了点她的鼻头，问。
她有些不适应地往后缩了缩，又将目光转向一边，道：“王爷如此聪明理智，定然不知这世间及其幸运和及其绝望的感觉吧！”
“你说的是这两者感觉交织？不巧，我知道……”说着，禹恒起身走到一旁的木柜，从一个小小的暗格中取出一卷画来。
“这是……”
禹恒将画递与她，也不急着解释什么。
她展开画卷，辨认着画中的女人，浑身一僵。
“她……”忽地头痛欲裂，画卷猛地脱手，要不是禹恒及时接住便掉在地上了。
禹恒视若珍宝般小心将画拿过去，仔细看了看，这才收了起来。
“这便是你那位早逝的师姐，看你这反应，不像没见过她的样子！”禹恒说着便起身将画放回暗格，这才回头看她。
“我怎么会记得？只是碰巧头疼欲裂，便没有拿住！”她淡淡笑着，又用了这个万能的理由。
也不算撒谎。
“即便与我性命相连，你也不信任我。”禹恒叹了口气，又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倾身看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