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只负责自己的人让包间里陷入寂静，过了片刻，公孙笑道：“你发出去的那个单子，我很有兴趣知道过程。”
桑恬眉眼微动，这是想让她告知单子的制作么？
思索后，她果断地提了条件：“清风楼参加美食大赏，利益分我四成。”
单子已经发遍青川城，印刷的法子迟早都得公布，在此之前，她拿点银子不为过。
公孙定定地望着她，桑恬也不避让，就那么直直地望过去，一旁陆林安微微抬眼，周身已散出种说不出的气势。
就在气氛逐渐紧张起来时，桑恬的声音响起：“公孙公子，我的条件不算过吧？那美食大赏能赚多少，还是未知数呢。”
一个不知多少的收益，对比起已经见到好处的印刷术，明显后者更占便宜。
公孙眼神微闪，他当然能想到这点，可那单子散出，就代表醉仙楼也知道法子，如此一来，四成收益值得么？
片刻后，他下巴一抬：“两成。”
桑恬的话紧随其后：“三成。”
公孙坚持：“只有两成。”
“公孙公子不想要就算，林安，我们走。”
眼看着桑恬真要起身离开，公孙眉头一皱：“两成不算少。”
“三成也不算多。”
两人视线对上，短暂的停滞后各自移开视线，桑恬说：“我最多让到三成。”
两成？不可能。
她要的只是这次美食大赏的收益，而不是以后所有的收益。
时间一点点过去，桑恬见公孙一直下不了决定，再次说出告辞。
“可以。”
彼时桑恬已经走到门口，听到这两字笑着回头，轻声说：“我觉得不可以了。”
公孙脸色一变：“你……”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公孙公子的犹豫，总该有些退让吧？”
公孙被桑恬气笑了：“那做单子的法子我不要也无妨。”
“可清风楼可以么？”桑恬一针见血地问。
公孙当然可以不要，可清风楼不行，醉仙楼已经处在优势，如今又有比赛，等那美食大赏结束，醉仙楼的名声会远超清风楼。
桑恬微微一笑，眼中是满满的势在必得。
“你要什么？”
“我要清风楼以后每一次美食大赏的收益，一成。”
公孙：“……”
他眼中闪过一丝怪异，桑恬凭什么觉得清风楼会每次都参加？
这么想着，公孙也这么问了。
桑恬下巴一抬，很是自信地说：“清风楼会加入的。”
在所有人都奔着美食大赏时，清风楼缩在后方只会被抛弃。不是桑恬自傲，她已经起了头，又怎会允许这比赛只有一次？
寂静中，公孙点头应下：“就照你说的，希望你别后悔。”
桑恬笑，对此不做言语。
事情谈下，两人便就着此事立下契书，等各自收好，桑恬笑着看向公孙。
“方才的话，我也同样和公孙公子说一句，希望你别后悔。”
清风楼一行，在桑恬的别后悔中结束。
他们来时是早上，返回醉仙楼已是晌午，冯掌柜正在盯着伙计忙碌，桑恬和陆林安一进门就被他发现，当即招手让两人过去。
“美食大赏的时间就在后天，我已派人清出北城的六十个摊子，不过这些东西怎么说？”
冯掌柜手指落处，是十几袋捆扎的严实的麻袋，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腥味。这是于文才送来没多久的，说是美食大赏上就用这些做菜。
这么腥的东西，能做什么？
桑恬眉眼一弯，笑着上前打开一个麻袋，将内里的东西露出，那是一条条鱼干。
之前在宝石镇上，桑恬一口气从贾人秀手里订了一百多两的海货，正好卡着时间到了宝石镇。
本来桑恬已经忙忘了，还是陆林安提醒，她才让陆林安带着于文去收东西。
当然，她还让陆林安照着这些又订了一份。
“这些不是给那些厨子用的。”桑恬起身，她可不会将这么贵的海货给他们用。
冯掌柜皱眉：“你也要占个位置？”
“又没说美食大赏只能他们动手啊。”
拍拍手，桑恬起身又打开几个袋子，确定自己要的东西都在，就让伙计将这些袋子搬去他们的车上。
“等下我要回大石村，这边就劳烦冯掌柜盯着些了。”
冯掌柜：“那比赛用的东西怎么说？”
桑恬顿住，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鱼吧，让他们以鱼发挥做东西。”
本就是摸索着来的第一次，桑恬也没打算要多有规矩，定下主题没多久，伙计就跑来说麻袋都放好了。
“那行，冯掌柜，我就不多耽搁了，后天见。”
冯掌柜：“……”
实在无话的他连个眼神都没给，只冷哼着转身离开。
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桑恬靠在背篓上，鼻尖里满是海货的味道，绕是闻的久了，也有些受不了。
“这味道可够浓的。”
捂着鼻子，桑恬蹭到陆林安身边，侧头看去时，蓦然顿住，语气里带了些不确定。
“你，是不是瘦了？”陆林安的脸还是那么帅，可他脸颊两边凹了下去。
眉头皱起，桑恬伸手要去摸他的脸，却被躲开。
“再过几日便好了。”
手顿在空中，桑恬直直地盯着陆林安，马匹还在走着，但陆林安的注意力已全在桑恬身上。
她在生气。
陆林安反手去握桑恬的手：“真的没事。”
抽回自己的手，桑恬冷哼一声：“关我何事？”
说罢，不等陆林安回答，她直接躲到最后面，做冷战模样。
陆林安本想跟着，但手上缰绳却阻住了他的打算，只能不时回头看桑恬，想解释，话到嘴边又没法说。
如此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大石村，彼时村里不少人正聚在村口聊天，看见桑恬和陆林安回来都很诧异，可不过片刻，脸上的诧异就转为了怪异。
互相对望间，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和陆林安冷战的桑恬完全没注意到这点，等回到家门，才发现自家门口多了辆马车。
正错愕时，一人从马车里走出。
“陆公子，桑姑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