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一片寂静，在桑恬的注视中，到底有一人越众而出。
“你方才说短期内供不上，那要到何时才能供上？”
桑恬坦然地说了时间：“当然，如果着急的话，半月后也能出来。”
就是大小不能保证。
这句话桑恬并没说出，但茶楼里听到的人都明白。
按照鱼的种类不等，很多地方要注意的也多。在场的都是厨子，说不来别的，但对食材都敏锐的很。
一来二去的，竟有好几个问到菜谱。
桑恬听到他们的询问，眼底泛起一抹笑意：“各位，我说的是买鱼的才能拿到菜谱，可不是你们能问的。”
“那我们如何保证买下的鱼，是你给的菜谱里的？”
“难道各位觉得我会在这方面做隐瞒？”
对着质问，桑恬不答反问，而眼底的笑意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消失，她生气了。
被反问的人愣住，几番思索后皱眉，他说：“隐瞒与否都是你的话，菜谱是你送的，鱼是你卖的，谁知你会不会动……”
“怕动手脚就不要买。”意料之外的，吴凌云竟开口打断了说话的人，在后者不服气的神色中嗤笑道，“你是墨家的人吧？听闻墨家今天做了件大事，我还挺好奇的，不如说来听听？”
说话的人一阵沉默，对上吴凌云，他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桑恬带了些许深思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墨家的啊？她知晓会有各家派人来，却没想墨家竟也有人在。
唔，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挺有吸引力的？
暗中调侃自己一句，桑恬看向吴凌云：“多谢吴公子仗义执言，这位墨家的人，您若是不信我，大可别买鱼，别的不说，我这儿的鱼真不愁卖。”
因为不愁卖，所以桑恬更有自信。
事实上，若不是系统横插一脚，她也不会这般急促，需知做事得稳扎稳打，一味追求猛打，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可惜，系统根本不给她安稳的机会。
茶楼里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看着桑恬，便是吴凌云面上都多了几分意外，头一次见人说话这般自信，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你这人知不知道谦虚？”
有厨子便红了脸，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桑恬十分坦然的回望：“我为何要知道谦虚？是我东西不好了，还是卖不出去，没人要了？”
接连两个询问问的人说不出话，吴凌云却忍不住笑了。
“东西很好，人有问题罢了。”
说话间，他若有所指地看向几个厨子。
桑恬心里一动，将吴凌云目光触及到的几人记下，眼睛微微眯起，心想他倒是一点都不避讳。
而被吴凌云看的几人也有些慌乱，纷纷避开视线，心虚溢于言表。
在各人的盘算中，最后定下契书的，除却吴凌云就只有另外两个。
拿着三张单子，桑恬视线微转，问吴凌云：“吴家的厨子何时到来？”
“就在门外。”吴凌云话说完拍了两下手，茶楼外立刻走进两个厨子，“一切照你说的安排。”
桑恬微微一笑，看向旁边另外两位：“两位怎么说？”
“与吴公子一样。”
“那好，祁成，带他们去醉仙楼。”
这段时间对祁成的训练终于有了作用。
祁成笑呵呵地点头，在他走之前，桑恬将他喊到一遍，把公孙的事说了一遍。
“十道菜交给你了。”
被桑恬盯着，祁成苦恼的皱眉：“这，这与我们没关系吧？”
“不管有没有关系，契书已经定下，出了错自然得我们自己受着。”
这是信誉问题，容不得桑恬怠慢。
拍拍祁成肩膀，桑恬让他带人离开。
这几人一走，其他没下决定的厨子也起身离开了，不过转瞬，拥挤的茶楼就空荡下来。
但这份空荡并没能维持多久，很快就被后来的客人挤满，随着喧闹声变大，桑恬就和吴凌云去了二楼坐下。
时间一转到了傍晚，祁成带着吴家的两个厨子跑回来，甫进门就被桑恬招呼到二楼去。
“都教好了。”
桑恬颔首，目光转向吴凌云：“吴公子可要验证一下？”
“不用。”吴凌云起身，坦然地说，“信任这两字在下还是懂一些的，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吴公子慢走。”
目送吴凌云离开，桑恬扭头看向陆林安，半天时间下来，他一句话都没说。
“在想什么？”
“没什么。”
两人视线对上，陆林安神色平静，桑恬笑笑，将追问的话放回心底，揭过话题。
祁成被留在青川城，桑恬和陆林安带着于文返回村子。
半夜，桑恬让004打开系统，看着任务后面显示的三千，忍不住翻了个身。
太少，太少了，折腾了那么久才显示三千。
思及墨家得到的千两黄金，桑恬叹气，若那些黄金都是她的就好了。
如今任务时间已过了三分之一，再这般下去，肯定得有岔子。
“睡不着？”
胡思乱想之时，旁边陆林安的声音突然传来，桑恬僵住，片刻后缓缓放松。
“就，在想事情。”
黑暗中看不清陆林安的神色，但桑恬就是有种他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什么事让你盘算的半夜都睡不着？”
“没什么，胡乱想想而已，时间不早了，快些睡吧。”
“……”
寂静中，桑恬不知不觉睡着，昏暗里不知何时传来一声叹息，屋外只有月光幽幽地照在地上，而后再无其他声响。
次日，桑恬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出了主屋，就被院里的安静弄得一愣。
家里的人去哪儿了？
“林安？于……”
才喊了三个字，于文就从后院跑来，看桑恬一人站着，立刻摆手打了招呼。
“锅里热着粥呢，洗漱完就快去吃点。”
摸摸鼻子，桑恬点头应下，洗漱完盛了碗粥蹲在厨房门口。
于文不知从何处拿了块木头，用刀来回比划。
桑恬看的奇怪，不由问道：“你在比划什么呢？”
“哦，我在琢磨木雕。”于文叹气，“琢磨了半月也没有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