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听到他这么说洛川忍不住弯了弯唇。
缺陷有的时候确实是一种美不错，但是……
这次沈纵大抵是翻车了。
“缺陷？”古鸣远冷笑，“你说鹦鹉嘴巴上的缺口是缺陷？”
沈纵皱了下眉。
他确实是觉得那是鹦鹉的缺陷，不过看着古鸣远的表情和台下沉闷的氛围，他识趣地没再多言。
古鸣远的脸上的冷笑却是愈发明显。
他现在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反派角色，还是让人看上去不寒而栗的那种。平素看上去有些没精神的死鱼眼现在也是凉的可怕。
“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他的笑看上去也是有些森冷，“沈纵，你看好了。”
说着，他吹了一个口哨，便有一只鹦鹉飞了下来。
“哥哥，哥哥~”
鹦鹉落在古鸣远的手上便像是人类的小孩一样孺慕地蹭了蹭他的手背，并且十分亲切地用人类的话不停地喊着他。
在鹦鹉落下的时候古鸣远的眸光暗淡了几分，但脸上的怒火和杀意却是分毫不减。
沈纵的脸色这次终于还是变了。他盯着那只鹦鹉，无奈一笑，“你居然能找来一只一模一样的鹦鹉？看来这次你也是煞费苦心。”
这话说的，算是在引导着别人的思路。
然而这次即便是有他的人品在前，而且还再加上这么一句带节奏的话，可大家的表情却不像是之前那么信任。
毕竟——这只鹦鹉简直就是幕布上面那只的彩绘版！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一模一样的，就算人家真的有那样的心思，可能这么凑巧吗？
而且这只鹦鹉的嘴巴还恰好缺了一角。
而且不管是动作还是那种讨喜的姿态，全都一模一样……
即便沈纵没刻意去看，众人的表情还是尽数落在了他的眼底。他弯了弯唇，道：“我画的那只鹦鹉在家，我不方便把它带过来。孩子，你找来的这只鹦鹉确实跟我画中的那只一模一样。”
“不过……”他笑了笑，“虽然你为了让它更逼真所以把残忍地它的嘴巴敲下来一块，但是很可惜。你自己也能看出来，我画中的鹦鹉嘴巴的缺口更大一些。”
这次，不等古鸣远说话，台下人的质疑声便已经越来越多。
“……他真的有在自己养鹦鹉么？如果鹦鹉的嘴巴被磕掉了一个角自己是会长回来的。”
“真的？这么说……那个青年带来的鹦鹉真是画中的原型？”
“我三个月前倒是去沈教授家中做客来着，那时候还没听说他养鹦鹉。”
“依沈教授的人品，该是不至于吧？”
“唉，那谁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
即便沈纵再怎么淡定，现在也是一时有些不知道还能怎么样才能证明自己。
现在已经不只是多说多错的事儿了。因为现在即便他什么都不说，情况对他来说也十分不乐观。
虽然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但是下意识地，他还是把目光往阎青那边投了过去。
果不其然，对方只是依旧在优雅浅笑，完全没有任何想要插手的意思。
而且那个笑……
沈纵脸色白了白。
见此，古鸣远脸色除了寒意之外还多了几抹讽刺，“看来你也没救兵了。”
“——那么，开始吧。”
随着冷笑声落地，他直接从身上拿了几张纸。
而那只鹦鹉就像是有灵性一样，当即便衔住了那些纸，飞到那些工作人员面前。
把纸递到工作人员身上之后它还扑腾着翅膀，道：“谢谢！谢谢！”
之后便又飞回了古鸣远身边。
工作人员懵比过后便把那几张纸依次投影。
这几张纸都是各种截图，其中邮件截图和画作的图居多。
最开始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古靖远。
—哥哥，小古它很想你。今天它还看你照片来着。不过现在它不看了，现在只顾着委屈呢。不知道它飞去了哪儿，把嘴巴磕掉了一块，看上去有点狼狈。哈哈哈，它不让我给它照照片，所以我画给你看~
【图片】
只不过是一个开头而已，众人已经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那幅画……就是刚才的投影作品啊！！
但看邮件上的日期，可就要早的多了。这个证据如此直白，让人想不相信都不可能……
沈纵的脸色凝在了一起。众人的目光让他难以消受，他连尬笑也不能再挂出来，“对不起，大家，我身体不舒服先失陪一下。”
说完之后他就飞一样的下了台，离开了这里。
没有人拦他。
所有人都在难以置信和失望之中，谁都难以相信这是真的。看着在业界极有声望并且气度不凡的沈纵，他们心里都有那么一种别样的滋味。
创办人邹深也没有拦着。现在是非都已经很分明了，他把人留在这里挂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古鸣远也没。
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管沈纵，而是一直盯着幕布看。他的表情尽褪了冰寒，甚至还浮现出一种暖意——即便这种暖意配上他的死鱼眼显得有些突兀，但也确实把那些阴鸷暂且冲撞洗刷掉了些。
工作人员依旧在投影。
后面依旧是一封一封的邮件。
—哥哥，这是我为你画的画哦~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看我？已经两年了哥哥~其实你也想我的对不对？虽然你不说，虽然你每次都对我不接辞色，但我知道其实你很喜欢我这个弟弟，快回来吧哥~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另：这幅图是我夸张啦~我每天过的都很好，你要是忙的话也不需要回来的。
【图片】
这幅图是一个小孩坐在门框前可怜兮兮的样子，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
小孩很可爱。
但是也正是因为可爱，画中所表达出来的思念和孤独也就愈发惹人怜惜。
众人看着很感动。
但是其实现在他们的情绪有比感动更加强烈的情绪。
那就是愤怒！
而且愤怒中还夹杂着难以置信——
这个青年说的不错，沈纵还真不配！！
他们感动的情绪稍次不是因为这幅画画的不好，而是因为他们，早已经看过了。
——这不就是沈纵名震业界的那个插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