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
这种事他竟然敢用请教这个词？！
赵绘通差点气炸了，“你真有脸说？”
他气极了之后也顾不得什么言辞，脸红脖子粗什么话都往外甩，“方教授不过夸你两句而已，真把自己当葱了？说你有气度……呵呵，方教授看到你现在的嘴脸肯定会收回刚才的话！”
“喂！你差不多得了赵绘通！都是同学，你干嘛啊？”有女生不高兴了。
“人家洛川客客气气的还跟你开玩笑给你台阶下，你别这么咄咄逼人！”
“就是，你也太不懂事儿了吧？今儿你吃迷魂药了？有病吧！”
不只是女生，男生也一样。
赵绘通身边的人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道：“差不多就得了，你是不是没看论坛所以不知道洛川是什么身份？”
“就算你没看论坛，那也想想，能住A栋的人你真的惹不起。”
“差不多得了，这也不是事儿，人家也没太计较，道个歉什……”
“——凭什么让我道歉？！”赵绘通瞅见一个个的同学们都向着洛川，脸色更加难看，“我没说错我为什么道歉？我没看论坛我也不知道他什么身份，难不成他还想以权压人？”
“呵……既然这样的话还说他不是公子哥？在画室就论画！”赵绘通嘴上这么说着，可其实气焰已经弱了不少。
尤其是在自己说到了以权压人这四个字之后。
本身他就只顾着自己发泄，现在他除了发泄之外也开始观察洛川的脸色。
洛川挑起眼梢，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有几个问题，你给我回答了。”
赵绘通瞪着她，倔道：“凭什么？！”
没理会他这句话，洛川径自问道，“来到这个画室之后，你没跟别人私语过？”
“不过几句而已，况且我声音小，没你们这么放肆。”赵绘通顿了一下，脸色僵硬。
洛川挑眉，“大家议论的时候我没作声，你却针对我，合适么？”
赵绘通哼笑，“你还好意思说？大家还不是因为你才议论的？”
洛川也笑了，“那么现在呢？大家可正在因为你而议论，扰乱课堂秩序的也是你。”
洛川声音不重不轻，说话的时候不尖锐更不刻薄，但就是有那么一种标杆一样的力道，像是能重重插在人心上一样。
“就是！你说人家洛川不学无术，你说人家洛川嘴脸难看，结果呢？还不是洛川在讲理？”
“就是就是！现在扰乱秩序的原因是你，你要不要自骂几句？不然显得你这个人太双标了些。”
“你问人家问题人家回了，你骂人家人家也没急赤白脸的跟你一起闹，现在掰扯完是你没理，总得道个歉吧？”
“不能欺负我们小太阳脾气好！”
“……”
洛川挑眉看赵绘通，“大家的话，你听见了？”
赵绘通左右扫了一眼，也没成想竟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向着他！
所有人投向他的目光都透着一种不认同甚至是不善。
“你们……你们简直是疯了！被灌了蜜蜂屎？”他站在那个当口，极其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难看到了顶峰。
末了他一甩袖子，动作透着一股子腐儒风，哼道：“不可理喻！”
完事儿之后这才尬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喂！你还没道歉呢！什么毛病啊？要脸也不是这么要的吧？”有的女孩不服气道。
赵绘通抬脸瞪她，“关你什么事儿？你中午吃撑了？”
女孩气急，“你……！！”
洛川抬手拦住了身边要继续吵嚷的女孩，目光扫过赵绘通，眯着眼睛笑，“信不信你再说一句话，哥哥我就过去把你舌头割下来，嗯？”
本还要挤兑女孩两句的赵绘通感觉自己的咽喉就想被刀锋死死锁住，身子颤了下，一时说不出话来。
连带着屋子里的气氛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凝。
“唔，抱歉，耽误大家时间了。”直到洛川带着笑意的话传出来之后，所有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再看之时，大家只看到她弯着眼睛笑眯眯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刚才那股子让人胆颤的气场都是错觉。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大家确实是一个说话的都没敢有。
“好帅……”
一直到刚刚被怼了的女孩用痴汉地语气说出这两个字，教室的僵持才真正被打破。
“噗，注意点注意点！你男神看着呢！”
“可是真的好帅……”
“哈哈哈……我也觉得好帅！男神替你出头了哦~~羡慕嫉妒恨~~”
“略略略~”
“……”
“哼！”听着教室里的响动，赵绘通冷冷地哼了一声，之后才继续画他的画。
“洛川，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正在洛川也打算落笔的时候，程思墨又凑了过来，带着点疑惑和义愤道。
“不然呢？”她笑问。
程思墨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怎么也得让他道个歉才好吧？他那么过分。”
洛川没言语。
程思墨小声道：“他明显还不服，要不要我去跟他理论理论？”
洛川神情闲适，笑得漫不经心，“好啊。”
“……”程思墨语塞。
洛川在这个时候转头看了他微微尴尬的脸，弯了眼睛，又道：“开玩笑的。”
程思墨一时也分不清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开玩笑。
多少次了？
无数次。
每次都是这样。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在洛川面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很想去接近这个人，即便他无数次觉得这个人并不待见自己。
他也无数次告诉自己只不过就是利用而已……他希望这个人在他需要的时候发挥作用，所以才一次次卑微地去主动找话题。
但他心中那种不甘以及亲切，加上一点点希冀和期待是自己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的。洛川似乎……对他还挺友好。
起码这样的笑容看不出任何瑕疵。
除了那些阴暗的想法，他似乎也很想，很想多和这个人说两句话。即便潜意识里知道这个人并不是看上去那样友善。
……
下课铃响。
“洛川哥！”
刚刚画了一点点的洛川本不想休息，听到外面的一声呼喊他才转头起身。
然后他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