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真可恶。”他把嘴角的弧度收了收,不过眼中那种狐狸式的感觉却没减,而且里面还带了些危险。他眼中带着锋锐的光芒,转而看向洛萌,“……你说是不是啊小姐姐?”
“是哟是哟。”洛川耸肩,脸上挂着歉意接话道,“我这个人实在是可恶,平时就喜欢欺骗人家感情不说吧,而且有的时候还知错不改变本加厉。唉……虽然我是真有苦衷,但是我也真可恶呦!也不知道那些被我骗过的人还愿不愿意给我个负荆请罪改过自新从头做人的机会。”
一边说着,她还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的无奈和歉意更浓。
这些歉意当然,是对洛萌的。
洛萌也在看着她。恼她肯定是有点恼,但更多的好像还是高兴。听了洛川这句话她哼了一声,傲娇道:“有的人就是可恶得很!不过负荆请罪就算了,我相信你肯定是有……”
“对!他就是可恶!”似乎是生怕洛萌说什么原谅的话,火斯卫连忙打断了她,“明明是到别人家借住,却干出这样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过后不慌不忙,甚至都没有好好道个歉……舅舅,这样的人还配在这儿住吗?”
洛可微微挑眉,看了他一眼没回话,而后挑眼继续十分不爽地看向洛川,“你觉得呢?”
“我感觉,即使小萌萌不介意,我也应该面壁思过,并且得负荆请罪到小萌萌消气为止。”洛川脸色柔和着,沉吟了一下,又道:“……小萌萌就是好啊,明明我都这么不是东西了她还选择原谅我。这么一对比,我感觉负荆请罪都不能抵消我的罪过,该罚……”
“就是该罚!”洛可敲了一下洛川的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火儿到现在都没下去,敲完一下不够还又敲了下,“不过看在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东西的份儿上,从轻处罚。”
火斯卫脸色难看。
刚才他都这么激动说话了,洛可和洛川俩人也都根本没搭理,搞的他十分尴尬。
现在瞅见他们这种完全把他撇在外面的互动,更尴尬,尴尬得他不想再说话。
罚这个字从洛可嘴里说出来之后洛川还没说什么,洛萌就先紧张道:“为什么?我们只是在这儿聊个天而已,有错吗?”
洛可:“……”
洛川:“……”
这波操作实在是有点出人意料。
就……这么容易就向着她了?
洛川瞅着自己舅舅菜一样的脸色,忍不住想笑。
是了。洛萌有的时候的确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但是对她是真好的没话说。她一直把人当成自己的妹妹,同样的,人也一直把她当成妹妹,在该护着的时候一般都很不含糊。
她和洛可两个人都不说话,洛萌当即就以为自己说的话没把人劝动,于是接着道:“本来就是!现在又不是远古时代,我俩见个面怎么就跟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首先,我和她之间是很清白的……这件事洛先生你知道,至于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因为洛川的身份她晓得了,所以现在她已经完全不觉得自己是个受害者。
而且她越想越觉得火斯卫大惊小怪,所以转脸看向他,神情不悦,“还有,就算我们之间不清白又怎么样?洛川长得这么好看,我就不能仰慕了?我们就不能搞对象了?我们就不能往小花园里说个悄悄话了?你这人思想怎么这么不良呢?”
火斯卫瞪大了眼睛,“我……我怎么就不良了??”
这波转变让他差点骂街。
但是因为洛可在,他也只能及时刹车,然后用那种很委屈的语气反问回去。
洛萌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攥住洛川的手,然后看向他,“大街上有这么多小情侣或者好朋友,你难道都要管?我和洛川怎样是我们的私事,谁有权利过问?你有吗?”
火斯卫被她一句话怼的语塞,半天没开口。
“是吧,你没有。”洛萌晃了晃洛川的手,也没客气地说道:“我看你是诚心挑事儿,你容不下洛川吧?刚才你还说什么配不配……洛川是洛先生的侄子,他要是都不配的话,那你呢?”
“我……”火斯卫气得不行。他自觉洛萌的话失礼,所以看向洛可,希望洛可能训斥她两句。
然而洛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用一种蜜汁危险笑容对洛萌道:“说的是呀。”
连洛川都看出她舅舅这个笑容有点不同寻常,而洛萌就是生生没看出来,还在那儿附和着又掰扯了一遍道理,“对吧,我就感觉你们好不讲理。小洛川她是多好的一个小女……多好的一个小青年呀!”
洛川:“……”
说真的小姐姐,如果不是洛可舅舅“不讲理”地过来,您说不定得被我吓成什么样呢。
这家伙,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
“多好的一个小青年……”洛可笑容里危险更甚,他看着洛川,神情明媚,“是你吗洛川?”
洛川:“……”
不是……
怎么的了?
她以前在洛家不是团宠吗?怎么今儿舅舅说话阴阳怪气的……她就这么站着,咋就感觉有冷风往自己脖子里灌呢?
“人管家小姐姐说得对,这事儿是我想错了。所以咱们也不说什么罚不罚的了……走吧,一起玩会儿,交流交流感情。”正在她在这儿各种纳闷的时候,就听她舅舅又开了口,“你去了K国那么久,学会玩麻将了么?”
麻将……?
啥玩意儿?她不知道。
“没有。”懵比了一下之后她如实说道。
闻言洛可就笑了,“正好!咱们去玩儿麻将,输了就给钱,一千为底。”
洛川无语凝噎,“……我没钱,我钱不都在你那儿呢么?”
“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子虽然分不清一块和一百什么差别,但有个臭毛病是见钱就揽,我不信你去K国这么久没宰几只小羊。”洛可一点也没客气,“再说了,你钱在我这儿我扣着正方便。加上斯卫正好四个人,咱们……”
“算我一个。”他的话刚落地,旁边就传来一个低沉而好听的声音。
洛川一转头,正好瞅见戴口罩的池珩。
“珩哥,你……会玩这个?”她眨了下眼睛,对于池珩的主动参与难以置信。
人家一双料理大事的爪子,应该没时间抽空去碰这种娱乐项目吧?
池珩实话实说,“不会,闲着无聊。”
洛可本来似乎是在想推辞,结果停了这句话之后直接就给笑了,“好啊,欢迎!刚才的话听见了吧,一千为底,谁先胡算谁赢,剩下的人都得给钱,具体给多少看胡的大不大……哦,还有点别的规则,玩起来我在跟你们细说。”
“一万吧,一千不好玩。”池珩每多问规则,就只依旧沉着嗓音说了这句。
洛可就跟想睡觉正好有人给送枕头一样笑得极其和善温柔,“说的也是,那就一万吧。”
原本火斯卫还琢磨怎么推辞——一千块钱起底的麻将,他哪玩得起?
可是他不成想,这个叫衡犁的走过来随便一句话,就轻飘飘地加入了洛可他们。
还玩一万的……说起来云淡风轻毫无压力……
反正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而且洛可也是,玩的时候没跟他商量,不玩的时候也根本不用跟他打招呼。他就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根本不被所有人放在眼里,也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睛。
他根本融不进那个圈子,这种孤独和无助感伴着一种他不得不承认的自卑情绪,压得他心里冒火。
尤其……都不是直系亲人,为什么洛川就能被洛可这么护着??
……
当晚的麻将局搓得十分开心。
洛川从来都没有像这回似的看着钱赢进钱包之后这么开心过。回去之后她瞅着账户里突增的上千万财产笑得见牙不见眼,类似地主小富婆。
当然,这些钱都是池珩赢了之后转给她的。
开始的几局都是洛可和洛萌两个人轮着赢,洛川和池珩两个人不得不各种掏腰包。
接着前后不超过五局,池珩基本上就一直胡,而且每次胡的都不小。他就跟赌神上身似的,暗杠明杠杠上开花,清一色自摸胡……每次都能把金额最少翻四五倍。
洛川也算了人生中的第一帐——
按一局赢一个人五万算,三个人就是十五万,赢七十局就能上千。更何况因为她舅不信邪,他们足足玩了上百局,而且池珩有的时候一局不止赢五倍……
洛川着实体会到了赌的罪恶。
当然,世界上没有这么顺风顺水的牌运,池珩纯粹是凭本事出的千。她舅舅也一直出,只不过总是落池珩一步。就这么不信邪不信邪的,就输了不少钱。
他开始就放话说洛萌赢了算自己的输了算他的。而池珩赢了的钱连本带利都给了洛川,所以,输的人只有洛可一个……
可怜的一批。
可怜的洛川一想就想笑。
本来想坑别人结果给自己挖了个坑……啧啧啧……怎么会这么不识趣想挤兑她呢?
不知道她是谁罩着的?
……
第二天洛川还想玩,只不过洛可说什么也不玩了。
所以她只能百无聊赖地等到了晚上,去赴丘兰德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