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吃了晚饭，等着的人终于来了。
大长老笑眯眯的看着她，“还习惯吗？”
玉清淡淡的道：“挺好的。”
“那就好，只要你开心就可以了。”
“不是说要帮我吗？大长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玉清神态轻松，好像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大长老负手看着她，“家主，难道真的猜不到吗？”
玉清凝眉，“知道一些，但是希望大长老能当面说清楚。”
“你若是想知道，跟我来就是。”大长老率先走了出去。
夜色阑珊，月亮静静的挂在天上，星子散落，光线昏暗。
玉清跟着走了出去。
他们很快走到了池塘边。
荷叶残败，飘在水上，尽管天色昏暗，可是玉清还是看到水面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大长老走到池塘边，轻轻敲了敲水面，水面上青色的雾气大盛，弥漫过人的视线。
玉清沉默看着，过了会儿，水下忽然传来响动。
一个黑漆漆的脑袋从水下冒了出来，身上青绿色的纹路十分的明显。
这是……灵龟。
玉清呼吸有些重，但是很快稳定下来。
灵龟比起之前狂躁的吃人的模样，现在在大长老面前，温顺的像小绵痒一样，
大长老拍了拍灵龟的头，对玉清道：“你看，它乖顺的很。”
大长老对玉清和之前并没有两样，说话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让人捉摸不透，就像他现在做的并不是什么会伤害到别人的事情，而是一件有利于别人的事。
大长老也不管玉清此时心里如何，用一种特别清淡的口吻继续道：“我活到现在，总算是找到了能继续活下去的方法，我很庆幸，玉清，我当初选择的没有错。”
“当初选择将你送走，事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
“什么？”玉清心里发冷，嘴唇发干，“您的意思是……我当初不是被人抱走的吗？”
“抱走？”大长老摇头，“这样的话说出来骗骗你而已。”
大长老语气轻松，并不在意自己说的这些话会对玉清带来什么样的冲击，他只是在陈述一桩陈年旧事而已。
“骗我？”玉清几乎是从喉咙里迸出这两个字。
“是啊，你不知道吧？你只是我的一个实验品而已，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大长老笑起来，可是他就算是笑，也是一种有礼温和的笑。
这种伪装一般的温和有礼，长者随谦已经印到了他的骨子里。
“如今成功在即，将这些事说给你听，也是想让你知道，想逃出去是不可能的，若是你听话，或许最后，我还能让你保住一条命。”大长老淡淡的道。
“是吗？”玉清并不惊慌，看着那只灵龟憨态可掬的在大长老手里撒娇，眼里滑过惊疑。
“你是我这么多年里，唯一成功的试验品，玉清，你该感到高兴，以后上官家做到天下第一的位置，你功不可没。”大长老十分的欣慰。
“试验品？”
“当初你被带到那个小山村，本来是打算将你做成鬼侍的，可是后来发现你和别人不一样，这才将你筛选出来，没想到你后面机遇那么好，简直就是老天为了补偿我送给我的礼物。”大长老想起往事，都感叹自己运气不错。
“我被捡到，是你故意设计的？那么金泉阁呢？”玉清攥紧了自己的手心，如果不是此时虚弱无力，她肯定要抓着大长老问个清楚。
“金泉阁是个意外。”大长老笑眯眯的道，“当初你失踪以后，我已经放弃你了，没想到你死了以后居然能有这样的奇遇，进而促成了我计划的成功，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所以，鬼侍是你做的？天成院也是你故意的，你让我渡劫，其实就是为了我这一身修为做你的药引？”
“药引？”大长老对这个名词有些怔愣，不过随即无所谓的道，“说的也不错，确实是药引，我这一身修为尽散，确实是需要药引。”
玉清深呼吸一口气，“所以国师做的一切都是您授意的？您利用婉儿牵制上官家，牵制我，牵制欧阳家南宫家，是不是还想着将三大世家一网打尽？”
“有何不可？”大长老睥睨一切，“我们上官家当初在那一战里付出最多，实力却是一年不如一年，我要的是上官家重回三大世家之首，而不是被人瞧不起。”
玉清想着上官家的地位，并不知道大长老所说的瞧不起是怎么来的，在她看来，上官家在外面的地位一点也没有减少。
大长老又继续道：“我为了这个计划准备了十几年，如今，终于要实现了。”
“当初我本来想着让玲儿促成这个计划，可是她一心喜欢临月，竟然到死都对他无怨无悔。”大长老冷哼，想起临月都觉得火大。
若不是临月将上官玲的心拉的紧紧的，上官玲早就对临月心生怨恨了，他的计划也早就开始了，不会等到现在这个时候。
玉清心里的波澜一重接一重，她以为大长老只是因为自己的从渡劫池渡劫成功才瞄上她的，哪里知道他居然是个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的人。
可怕。
看起来温柔，其实是最铁石心肠的人。
“我娘……”玉清闭了闭眼，重新恢复冷静，“这样说来，当初我娘和临月之间的误会也是你故意的？”
大长老点头，“不错，确实是我。”
“为何？她可是你的亲女儿。”玉清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样的话来。
她难以相信，她娘若是还活着，知道了这些真相，心里该有多难过。
“亲生女儿又如何？”大长老冷笑，“她是上官家养大，非但没有给上官加带来该有的利益，甚至是不顾阻挠将临月带回上官家，给上官家摸黑，我没有立即诛杀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
“你是没有能力杀掉他们吧。”玉清不客气的戳穿大长老心里的那点心高气傲，“若是你有能力，你根本不会让临月进你们上官家的门。”
“说的不错，不愧是我孙女，知道我的想法。”大长老满意的道，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举手投足之间，依然是充满了长辈得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