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夫人并没有因为自己离开南宫家而影响自己的半分心情,她靠在窗边插花,十分的闲适,心情虽然说不上愉快,可是差不到哪里去。
“娘。”南宫流云走了进来,拿着剪刀帮着剪去了一支白菊的枝条,递给南宫夫人。
他没有问南宫夫人为什么要搬出来住,提都没提这件事,只是道:“娘今天心情不错。”
“遇上了?”南宫夫人一边插花一边问道,“说了什么?”
“生气,然后让我不要回南宫家了。”南宫流云没有隐瞒,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父亲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南宫夫人十分的清楚。
南宫夫人放下手里的东西,拍了拍南宫流云的脸颊,“挨打了?”
尽管南宫流云脸上的巴掌印已经淡化的差不多了,可是南宫夫人就是一眼看出了挨打的位置。
“无妨。”南宫流云不在意,“父亲生气,打我是应该的。”
南宫夫人不可置否,“你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
“是,我带了个人来见您,想请您见见。”
“哦?”南宫夫人诧异,“你带了谁来?”
“是玉清。”
这下,南宫夫人是真的惊讶了,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道:“你想起来了?”
南宫流云摇头,“并未。”
“那你们?”
“我想,有时候喜欢的太深,连失忆也阻挡不了的吧,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她,如今她出现在我面前,我又怎么会不认识。”南宫流云笑道,他的笑容温和而幸福,嘴角忍不住的上翘,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南宫夫人也忍不住笑起来,“是啊,缘分这种东西,怎么阻拦也拦不住其中的羁绊。”
“娘,你要见见她吗?”
“好啊。”
正厅里,何妈妈给玉清上了茶,就一直在打量玉清,观察她的身份,她真的很少见自家少爷带人回来。
南宫流云扶着南宫夫人走了出来。
玉清站了起来,给南宫夫人见了晚辈礼。
南宫夫人颔首,“上官家主请坐,别来无恙。”
一直在猜测玉清身份的何妈妈吃了一惊,打量起玉清来,原来这位就是自家少爷退亲也要娶的姑娘吗?
“您认识我?”玉清略有些惊讶。
南宫夫人愣了愣,“难道上官家主也失忆了?”
玉清默了默,点头,“不错,我缺失和南宫少爷有关的所有的记忆。”
南宫夫人顿时愕然,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又看向玉清,“你们两个,互相缺失了关于对让的记忆?”
“我想是的。”玉清点头道,她之前和南宫流云在一起的时候,谈过这方面的事情,然后发现彼此的记忆里缺失的就是关于对方的事情。
南宫夫人皱眉,这事不简单啊。
哪里这么巧的事情,两个人都忘掉了对方。
“那上官家主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南宫夫人好奇的道,互相不知对方是谁,可是冥冥中就是走到了一起。
“听闻南宫家的喜事,我是来道喜的,然后在来的路上听到了不少的消息,想着既然来了,就要探个究竟,这才遇上南宫少爷。”玉清说到这里,猛地想起自己好像好久没有回客栈了,也不知道七长老有没有着急。
她顿时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告辞,下次再来给夫人陪罪。”
南宫夫人点头,“家主请便。”
“阿清。”南宫流云一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个极为亲密的称呼。
玉清脚步一顿,猛的站住,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因为这一声呼唤而涌了出来,她脸色白了白,猛地按住自己的头。
南宫流云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好像是想起来一点什么。”玉清不确定的道。
“想起来什么?”南宫流云焦急的问。
“我不确定。”玉清摇了摇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等会过来找你。”玉清拒绝了南宫流云的好意,低声道,“你还是好好陪陪你娘吧,我想她现在心里肯定不舒服着,我办完了事,就回来找你。”
“好。”南宫流云点头,确实,这个时候还是陪着他娘比较好,他娘是那种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人,其实心里沉淀的事情比谁都多,这个时候离开显然不合时宜。
“流云,你去找她吧,我没事,何妈妈在这里陪着我呢。”南宫夫人微笑着道。
“不去了,我想吃何妈妈做的菜了,不想走了。”南宫流云略带撒娇的道。
南宫夫人笑着摇头,“上官家主真的改变了你很多,当年你出去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如今已经学会考虑别人了,不错。”
提起这些事,南宫流云就有话要说了,“您还说呢,您当初教我的那些,事实证明都是反作用来着,什么女人都不喜欢从聪明的话多的男人,还要对人家无差别的好之类的,我差点因为这些事和阿清闹出了矛盾。”
“哟,现在开始怪起娘来了?”南宫夫人打趣的道。
“我没有怪娘的意思,我想,娘教给我的必然是自己觉得对的东西,只是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不能同理论之,”南宫流云早就对这些事情有了自己的理解,“我现在才想明白,娘说的那些,都是对自己生活的真实写照啊。”
南宫夫人摸了摸他的头发,“我的儿子果然是长大了。”
“娘对父亲素来不曾违逆过,但是心里想必早就满腹怨言了吧,所以您教给我这些道理的时候,是希望我不要像父亲那样,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对吗?”
“你父亲也不是自私自利。”南宫夫人忍不住为南宫家主说起话来,“他是家族单传,你也是,他担心着南宫家的未来,想改变这种局面,所以一直娶不同的女人,他不是自私,他是大公无私,对南宫家的无私到了无边无际的地步,所以他心里,没有我和你的位置,仅此而已。”
“在他心里,我们母子二人只是他拥有的南宫家的一份子而已,并不是他的家人,所以我搬走,走的很平静,我不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