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把目光从厉沉墨身上收回，攥紧车钥匙，继续往外走。
目不斜视，像是根本没有看到他似的。
厉沉墨在望见陆染从别墅门廊出来的时候，忽然松了口气。
她还好好的！
厉沉墨此刻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看到她娇小的身影出现后，重新提步，朝她走近。
经过厉沉墨身侧时，江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厉沉墨心头猛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微皱眉，一抹阴郁浮在脸上，他猛然跨步，冷声拦住她的去路：“你站住。”
江瑶身形不动，却依旧没有看他。
厉沉墨预感中强烈的不安，达到顶点。
忽然之间，他彻底看不穿她的心思了。
江瑶低垂着眼帘，拒绝跟他进行视线接触，苍白的小脸显得无比冷漠。
浑身透出生人勿进四个字。
厉沉墨缓了口气，踏雪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低垂的颈项，沉声问：“你要去哪里？”
江瑶没有看他，眼前是不断落下的雪花，淡淡的说：“跟你有关系吗？”
厉沉墨有些隐怒，脱口而出：“陆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没我的允许，你哪里都不准去！”
陆染？
他还以为她是陆染吗？
江瑶攥紧双手，抬眸，偏过头望他，“是吗？”
黑白分明的眸里，是浓浓的讥讽。
她无情寡淡的语气，像是冰锥般，一下子扎入了厉沉墨的心，连呼吸都阴寒刺骨起来。
两个人视线交织，彼此无言。
厉沉墨被江瑶充满了恨意跟厌恶的目光，看的宛若被钉在原地。
这时。
陆星辰闻声追了出来，看到厉沉墨站在江瑶身边。
他一点也不担心，冷笑一声，抱着双臂，站在远处不准备上来劝阻。
现在的瑶瑶，已经不需要他提醒什么了。
厉沉墨视线定格在江瑶脸上。
一下下剧烈跳动的心，如同擂鼓般，在提醒着他某些被忽略的细节。
江瑶收回视线，根本不想跟厉沉墨多说一句话。
提步，继续往别墅园艺路外走。
倏然。
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力道之大，仿佛失控，要攥碎她的腕骨。
平时温暖宽厚的大手，此时附在她手腕上的温度，似乎比雪都要凉几分。
他手凉成这样，是在害怕，还是在紧张？
江瑶微诧，扭头看他。
他宽阔的双肩绷紧，脊背挺直，神情里带着江瑶从未见过的莫测，隐隐狂魅。
厉沉墨声线微沙，气势不减，“你……你都想起来了？”
尾音里，是微不可查的颤抖。
话一出口。
厉沉墨心底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
江瑶面无表情的说：“你没料到吗？”
她不信依厉沉墨的能力，不知道她就是江瑶。
况且，陆星辰已经告诉了她，厉丰衍知道小谜的身世。
所以，在她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厉沉墨就知道了她真正的身份。
可是……
他却从来不提及。
甚至在她问两人从前有没有关系的时候，他也是矢口否认的。
难道不是因为他想让她继续做陆染，好继续受他掌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