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又是照例请安,这次却是请完安便同莫氏报备出去有点事要处理,莫氏也不问缘由便准了,只是嘱咐得早点回来。莫英莫怜也是蠢蠢欲动。
莫氏十分善解人意,“你们姐妹若是想出去逛,便也同小七一块出去吧,顺便看着小七,莫让她玩野了。”两人齐齐应是。
三人出得府门,自然是往最热闹的大街上行去,小七便跟着他们去转悠,看到有药店便进去买些想要的药材。
只是当她拿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的时候,让两位姐姐都大为吃惊,需知这么大面额的钞票怕是自己姨娘也没有的,而小七这么年轻居然出手就是一张,一百两,够普通人家吃用几年了。不由得再次对小七刮目相看。
小七只得解释道:“是以前帮别人看病慢慢积攒下的。”
两姐姐不由得对小七更是佩服,同时也抱怨为何小七命这么好,能学到一技之长。虽说是三教九流,但是自家为商户也没见地位高到哪里去,且平常哪家大户延请个大夫不得好言好语的。若是个名医更了不得。一般人家请都请不到。
小七看着两个有些艳羡的目光,便道:“二位姐姐想学,我教你们就是,只是得下几年苦功夫。”
莫怜看着小七说的话不似作假,竟似真心要教她们,不由得道:“医术哪有如此好学,我上次听闻有个人在医馆当了三年学徒才开始由师傅教学,听说每天回去背的东西可多了,不会就得挨板子呢。想我们有个会医术的妹妹已是很不错了。毕竟是自家姐妹,以后保不齐还能沾光呢。”
莫英也道:“我们连大字也不识几个,整日里绣花习惯了。小七自己会便好。呀,林家铺的糕点,我们去买此吧。”
小七看着两人眼光所向之处,果然是个糕点铺,便用碎银子买了一些来给两姐姐解解馋,两姐姐也不客气,连连赞道:“还是上次大夫人赏了两块尝尝,味道着实不错。”边吃边逛到近午时,想着回府饭点已过,于是三人在外面随便吃了点,饭后瞌睡起来,便商量回府。
小七却想着今天得把药买齐,还差两味药怎么也买不到,不如去师兄那问问哪里有?主意打定让两姐姐先行回去顺便把自己的药材也带回去。自己去寻师兄。莫怜,莫英也实在是逛得有些累了,便同意小七意见。小七租了两辆马车,一辆送两人回去,一辆说了师兄的地址。
车夫惯识路,送到一处小巷子的入口就说进不去了,里面只能步行了,于是小七只好步行入巷子,看着门牌号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老者,大约是负责洒扫的,手里提碰上一柄扫帚。
“姑娘你找谁?”
小七答道:“我找林大夫,林大夫可是在这?”
这老者手张开放在耳朵旁,想是耳朵不好,又大声地问了问:“你说你找谁?”
小七无奈只得声音调高几度,“我找林大夫,林大夫可是在这?”
老者还欲再问。门却是开了,林师兄一脸带笑地站在门后,“想不到小七这么快就找来了,可是有要事?”
小七不由点点头,“正是,我那还缺两位药材,想向师兄来打听打听哪里有这两位药材?”
“先进来吧!”老者见是自家主人认识的人也就不再多问,拿着扫帚自去忙了。小七闪身进了门,自动的把门关好。再看里面面积不大,但却颇为清幽。过了正厅就是后院。
林煜直接将小七带入后院的一处偏房中,小七只见得满满是人面面具,“师兄,你这是研究的什么啊?怎么这么多的面具,难道是易容?”林煜点点头承认此事。
殊不知当世易容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戴上合适的人皮面具直接换一张脸,一种是利用化妆技巧来作一些面部调整,各有优劣。但是世上能掌握这种技术的人绝对是少之又少,如此看来师兄也算得上是其中之一了。
“师兄你真是厉害了,从何处得来的易容啊?”
“怎么?感兴趣啊,感兴趣我教你就是。只是你切不可胡乱使用,以防他人知道。”
小七不由得兴奋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好师兄,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来教教我吧!”
眼见日头偏西,金黄色的余辉洒入院中,想不到天已经很晚了。要知道夏天太阳本就落得晚,小七想着上次师兄请了自己吃饭,这次怎么也得回请回来,于是便道:“师兄,我饿了,我们去外头吃饭吧?”
林煜想着今日似乎也是没准备什么好菜,便道:“好啊,我带你去京城最豪华的一家酒楼去吃去。”
小七却有些犹豫了,“师兄我的零花钱可没多少,我还打算请你吃饭呢,你好歹挑个不要那么贵的吧。”
“想什么呢,你来师兄处吃个饭怎么了,师兄还请得起。”两人亦叫了辆马车,未过半刻钟便到了师兄所说的最豪华的酒楼,“四海大酒楼”小七念着,怎么那么熟悉的感觉。这个好像听谁说起过。
林煜看见小七这样,只觉好笑,“发什么呆呢?还不进去。”店门口的店小二见着两人进来。当下忙热情招呼,殷勤地带着两人进去,只是三楼今日被包场了,只有二楼才有空位。
一楼一进门是个大屏风,转过屏风才发现里面占地极广,靠边的均是圆桌,中间是个舞台,舞台上方直通最顶。类似圆形开井。里面正有舞姬在跳舞,一股子异域风情不时搏得众人喝彩。想来一楼还真是个好位置,可以直面舞姬,那身段,脸庞看得是一清二楚。难道只有二楼有空位了。二人也不计较,上了二楼,靠了围廊。照样能欣赏到舞蹈。让小二上了几样特色菜,两人便静静欣赏着舞姬的表演。
隔壁是两个年纪稍大,但却打扮十分华丽的老年人。小七还以为这个年纪该在家含饴弄孙了呢?不免有些奇怪,便多注意了两眼。林煜被她的目光所吸引,也往身后瞧了瞧,见是两老者,不足为奇,
“小七瞧什么呢?这个酒楼上来的人非富即贵,什么人都有,你可要注意些才好。”
小七嗔怪地道:“不过就是奇怪罢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来这种地方寻乐子。可见人啊永远要保持人老心不老才对。”
“两位,这是本店的招牌菜,红烧肘子,八宝鱼,香酥鸭,松仁玉米。菜上齐了,两位可要来些酒水?”
林煜看向小二身后另一名托着酒水的伙计,便道:“天晚了,来点果子酒吧,不醉人。”
小二从身后另一名同伴的托盘中取了一瓶酒,给林煜和小七各满上一杯,然后恭敬地道:“二位慢用,有什么需要只管招呼。”
闻着酒香四溢,小七忍不住抿了一口,入口软绵香滑,不自禁道:“果然是好酒,来师兄,咱们干一杯。”
林煜也拿起桌上的酒杯,同小七干了。再拈了一筷子菜放于小七碗中,“多吃点菜,这酒虽不醉人,但是后劲还是有的。莫喝多了。”小七连连点头,又帮自己和师兄各斟上一杯。
酒过三旬,小七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林煜只得叹息,明明知道这家伙爱喝酒,也知道她酒量浅,居然给她点了一壶酒,这下还得自己把她送回去了。因为当初师父管得严厉并不许小七喝酒,也因此酒量便一直没锻炼出来。
小七正喝得起劲,头脑居然开始晕乎起来。想着以后一定要多喝酒才行,才这么一小瓶看隔壁的两位老人家都不止这个量。正想着,突然隔壁桌上传来咣噹倒地的声音伴随着一位老者的惊呼:“你怎么了?”林煜出于直觉感觉不对,速去把脉 ,见着老人已是满脸通红倒在地上。
“快,放血。”小七虽然有点发晕,但意识却是清楚的很,林煜听到此话,也知耽搁不得,忙将一只碗往地上一敲,碗顿时破成几片,挑出其中比较锋利的一片,给老人头顶百会处直接放血,再耳尖耳垂各几滴,眼见得头顶处的血流得地上沾湿一片,老者脸上红晕渐褪,眼睛却是睁开了。小七一看此情况,好吧,人是救回来了。剩下的看师兄的了。便放心的趴在桌上。
眼见得老者眼睛睁开,林煜便帮其头顶按压止血,过得片刻,血止住了,再搭手于老者手腕间,这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却还是很多人跑过来瞧热闹,掌柜的跑过来道,“怎么了,发生了何事?”林煜用手巾擦擦手,“无大碍了,不可太过折腾,请人平抬着送回去吧。再找个大夫开点药。”
人群中突然有人认出了林煜,“这不是那个安泰医馆的林大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