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以臻,我不管你以后认不认我这个父亲,你不要忘了你亲爸的血海深仇,我一直都在帮你,因为我心里把你当成儿子。”
薄以臻可能是因为安茹已经忘了那些仇恨,薄兆恒必须提醒他,让他马上想起来。
“虽然有的时候我也有私心,想着养儿防老,等我什么时候真的不行了,总是有儿子在床前守着,但是大的方向其实,我一直在帮你掌握。”薄兆恒的话掷地有声,把薄以臻打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爸。”
薄以臻紧紧的攥着那些纸,每一张都代表着薄兆恒对他默默的付出,而他现在的所有行为全和白眼狼毫无区别,分明是在恩将仇报。
这种泯灭人性的行为,简直连自己都忍不下去了。
“薄以臻,你醒醒吧,迷失的是你,如果你不帮你父亲报仇,那你就算改回姓名又有什么用,我想齐兄弟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你现在迷上了仇人的女儿,对他来说,实在是一种背叛。”
薄以臻彻底清醒了,把那些薄兆恒交给他的纸散散落落的扔了一地,他本人更是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六神无主。
事到如今,薄以臻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薄以臻明明答应了的,想帮安茹找出他的父亲,可是现在又犹豫了,安茹的父亲就是自己的仇人,薄以臻不应该为了一己私欲,为了跟安茹的儿女情长,而背叛了早已经逝去的亲人。
安茹在这大院子里跟着那个引领她的丫头转悠了半天了,虽然没有迷路,但是也一无所获,因为这个古朴的大宅子,外表看不出来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平静。
这里远离城市,似乎是一个清秀的好地方,实在是和那种绑架囚禁恐怖的事情搭不上边。
安茹甚至开始怀疑,顾追欢的情报是不是有误,这种适合修养的好地方,怎么可能关着自己已经消失多年的父亲。
“安小姐,少爷也差不多出来了,我们回去吧。”
这里实在是太大,安茹不确定自己走了多久,反正没有看出来任何疑点,没有再继续乱转的理由,安茹只好随着丫头先回去了。
安茹随着丫头一路走到门口,看到正在门口站着发呆的薄以臻,他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安茹叫了他一声,他也没有回复。
“薄以臻,我回来了。”
薄以臻看向安茹的眼神变了,安茹记得这个眼神,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两年半以前,那天薄以臻跟自己翻脸的时候,就是这个仇恨的目光。
那是安茹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噩梦,她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此刻的薄以臻好像很恨自己。
“薄以臻,你要是结束了,我们就上车吧,我觉得这里有点怪怪的,咱们走吧。”
安茹很害怕这样的他,总觉得这样的薄以臻是失控的,还会像以前一样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那些恐怖的回忆,安茹已经不想再想起。
而且随着时光已经慢慢冲淡了,如果再卷土重来,安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当年一样那么坚强,那个时候的她心思纯净,承受能力也比现在强很多。
两年半前的安茹无论受了什么样的挫折,都觉得前方有希望,但是现在的安茹可能也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不觉得世间有那么美好了,害怕薄以臻变成那样之后,自己会被打击的直接倒地不起。
“我先让人送你走吧。”
虽然薄以臻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什么,但是也得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化了,就比如现在,薄以臻在进这个门之前对自己很好,此刻却冷漠地像个陌生人。
“好。”
安茹不能迎风而上,就听薄以臻的安排先上了车。
本来以为他会坐别的车,结果安茹在车上坐了几分钟之后,看到薄以臻把保镖撵了下去,自己上了驾驶位。
接下来的三分钟,对于安茹来说是极其难熬的三分钟,因为薄以臻把车速开得很快,这里又是不怎么平整的山路,一路颠簸,很有可能随时会冲下山路的危险。
脑袋里很乱,这三分钟安茹想了很多,虽然山路旁边有栏杆,但是只要速度够快就可以冲出去。
安茹每一秒都抱着可能下一秒直接就粉身碎骨的绝望,在她哭喊了半天之后,薄以臻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刹车刹出了好长的一道线,就可以看出来,当初车子的速度开得有多么快。
车子停了之后,安茹颤抖着摸着车门,找到了开关,打开车门之后冲出去,靠着树边开始吐。
吐了好久,吐到最后感觉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安茹开始崩溃的大哭。
那种濒死的体验,跟别人用语言是描绘不出来的,就觉得很绝望,那个时候人求生的本能放到了最大限度。
安茹很不想死,其实刚刚一直哭喊着在求饶,但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现在一回忆起来,都不记得刚刚自己做了什么。
安茹哭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薄以臻可能是想弄死她。
安茹怕了,在这种地方没有人可以救她,薄以臻随时都可能动了杀心,比如现在他只要下了车,把自己摁到树上就可以活活勒死。
“薄以臻。”安茹像疯了一样跑过去了,打开车门,抓着薄以臻的胳膊,哭的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不想死,你别杀我,如果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错了,你别杀我行吗,呜呜。”
安茹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种求生的本能。
她还以为自己是想多了,原来薄以臻眼里的那些恨意全都是真的。
而且薄以臻是一个非常狠毒的人,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安茹不是没有见识过。
“安茹,是你的父亲害的我家破人亡,他就是个伪君子,而我却现在和你厮混在一起,我觉得自己很恶心。”
薄以臻承受不了痛苦,只能抵赖给安茹,“都是你,是你这个女人害的我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