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看着杨月，白眉毛微微颤了颤，这丫头刚刚不是见过面吗？
杨月手里拎着两斤烟叶子，主动打招呼，“武老，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我是来向你请教问题的。”
武老听着杨月温和的声音，看着杨月手里的烟叶子，一双眼睛里闪着光，柠檬黄的烟叶子，在烟叶里算是成色不错的。再加上中部的成熟度，一看就是出自云南的烟叶，这烟叶子是上等货，一斤怎么也要几毛钱，武老平时可舍不得抽这么好的烟叶子，看着这么好的烟叶子实在是有些移不开眼。
他抽了大半辈子的旱烟，一直觉得盒装烟就是个样子货，不够劲儿，他也不是啥讲究人，就习惯了卷旱烟，刘小勇给他的大前门看着是好看，可是远远没有眼前的烟叶子入他的眼。
杨月看着武老看着大烟叶的眼神，感觉武老的眼珠子都快掉到那烟叶上了，大方得体的走过去，“武老，我听说你是雪糕厂做雪糕做的最好的，所以我想跟你学学咋做这雪糕呢！”
“你想学做雪糕？这做雪糕有啥难的？我可没觉得做雪糕有啥难的，小姑娘，我看你不像是想学做雪糕，你是另有所求吧！”武老绕过杨月手里的烟叶子，看了一眼烟叶子，感觉要和烟叶子失之交臂了，这个心痛啊！
不过不能要的东西，肯定是不能拿的！
武老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杨月，之前在雪糕厂见到杨月，未必是想要找人，没准就是为了探他的底儿，这些年有很多人来探他的底儿，没想到竟然用一个小姑娘来探底，对方肯定是别有所求。
武老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再也不敢看对方手里的烟叶子了。
杨月看出了武老的防备，淡淡的笑了笑，猜测着武老不待见自己的怨恨，笑着开口道：“武老，我是真的想学学怎么做雪糕，我不是来来买你做的模具的，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这雪糕要怎么做，您放心，您的模具我不要，还有就是我也不知道什么别的厂子派来的，我叫杨月，就是想知道雪糕咋做的。”
在来这里之前，杨月当然打听好了武老的情况，做了一堆雪糕模具都当做宝贝的怪人、不太爱和别人交谈、早些年牛棚里改造过、一个一见面就吵架的儿子、有着一堆的神秘朋友，这是周围人对武老的评价。
武老回头，看着杨月，“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学做那玩意干啥？”
“挣钱。”杨月觉得在武老面前最好还是实话实说，“我是从盒子村来的，我家里不富裕，我大哥现在都二十多还没有娶媳妇，三哥学习成绩很好，但是高考不能参加，因为家里没有钱，我还有一个上小学的小妹妹，我爸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我妈有心脏病，在床上躺了好几年了，所以我要想办法挣钱。”
“做雪糕赚钱？”一根儿雪糕多少利润，靠着做雪糕赚钱，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好不好，这姑娘不对劲儿，绝对不是真心想要学做雪糕的，肯定是为了其他的事儿。
杨月听着武老的话笑了，“我给你实话都说了，您这是不信任我，我打听您的时候，几个爷爷说您做雪糕做的最好，还自己做了很多模具，不过没被推广，就因为这个，你硬生生就不在雪糕厂干技术工了。”
嘴上这么说，杨月倒是觉得武老挺有自己的原则，有原则的人肯定能力不差，这样的人在别人眼里脾气都怪，甚至还有点不合群。
可这样的人往往也是有本事的！
武老听着杨月的话，看着杨月站的挺直，一双眼睛也挺坚定，看起来倒是挺坦诚，目光最后落在了杨月手里的烟叶子上，吞了吞口水，却没有说话。
这姑娘把自己给大厅了，所以是有备而来，这姑娘可不简单啊！
杨月察觉武老的防备心很强，干脆实话实说，“武老，我想学做雪糕卖钱，但是我觉得我要是去雪糕厂进雪糕，还要搭上损耗的话，真的是有些不合适，我家那边有一个天然的山洞，就算现在是大夏天，里面也都是寒冰，而且那些寒冰都没有融化，我觉得在那边做雪糕，应该是可行的，但是雪糕我不会做。”
那个都是冰的山洞，是盒子村的地方，她倒是觉得那里不是什么秘密的地方，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不想对其他人说，也要对武老说。
杨月觉得，既然有求于武老，还是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武老，当然包括那个山洞的事儿。
武老看着杨月，发现杨月的眼神补飘，真的不像是假的，可武老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轻声说了起来，“还有这样的地方？”
“您可以跟我去看一看，我是想要跟您学东西，自然不会骗您。”
武老看了看杨月，犹豫了一下，之前没听说过这样的地方，可是他去牛棚改造的时候，倒是也见过一些特殊的地址出现了特殊现象的情况，有个天然山洞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点了点头，“进屋说吧！”
进屋说？
这是啥意思？
杨月看不懂这是啥操作，但是“进屋说”三个字，已经说明，这老头好像是愿意跟她说话了。
愿意多说就好了，杨月提着烟叶跟在武老的后面，规规矩矩的走进门。
武老看了一眼杨月手里的烟叶，语气已经软了下来，“你先坐。”
杨月很听话的坐下，坐下才能好好谈事情，不坐下咋能好好谈事情呢！
武老也坐下来，“你也说了，做雪糕不会赚钱，你说你家里条件那个样子，应该做一些更赚钱的买卖。”
“是，但是我现在没本钱。”杨月说的很实在，“不管做什么买卖，都要有本钱，本钱要想办法赚。”
“可是你不是嫌弃卖雪糕不赚钱吗？”武老也疑惑了，这姑娘说的有些偏差，不过句句又都在理，因此看着杨月的时候多了一分审视，这姑娘眼神还和进门时一样稳，话语间也很明确，条理也很清晰。
杨月笑了笑，“武老，我确实想学做雪糕，我想多咱点钱，赚点本钱，在做些其他的买卖，不过做什么买卖我还没想到，我想用做雪糕、卖雪糕积攒本钱。”
雪糕是有季节性的，在两个月内，做好了雪糕，卖出去也能赚到钱，钱虽然少点，但是也能贴补家里。
这是好事儿，而且杨月觉得如果能学到这样的技术，也能挣到钱，现在盒子村的电资源和水资源都是有限的，可能不能及时供应电资源和水资源，但是以后不一定是这样的，以后电资源、水资源、通信资源都会覆盖盒子村，盒子村会越来越好，如果技术学好了，也能在盒子村建立一个雪糕厂了。
杨月一时间想的有点远，但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就把思绪拉了回来。
等到她看着武老的时候，发现武老不知道从哪儿折腾出来一个箱子，箱子口就朝着杨月，杨月看着那个箱子的口子，倒是有些意外。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这老头还真是能折腾，她只是走神儿的功夫，这老头子就变出了这么一个大箱子，这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呢？杨月还真是有些好奇。
杨月看着那个箱子，武老看到杨月终于注意到了大箱子，看了一眼杨月，“你说想学做雪糕，真的？”
“恩。”杨月点头，这还有假的？不然谁有时间在这儿浪费。
武老看着炎月的眼神坚定，打开了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了好几样模具，模具的种类很多，有雪人形的，有花朵形的，还有圆形的……
杨月看着那些模具，“这都是做雪糕的模具吗？可是在市面上我可没见过这么多形状的雪糕，而且这些雪糕的模样，好像也就只有在后世才出现过，这些模具不应该出现在八零年，而是应该出现在几年以后……
杨月看着那些模具，眼睛里放着光彩，更是觉得找到了一些熟悉感。
武老看着杨月眼睛里的光芒，以为杨月和其他的人一样看不起他的模具设计，冷冷的哼了医生，不耐烦的说了起来，“怎么了？没见过这么多模具吧！我看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还说什么想做雪糕，连模具都不认识。”
“武老，我不是不认识这些模具，我只是没有在市面上见过这些雪糕。”造型各异的模具，真的很超前。
武老听到杨月的话，原本光亮的眼光里闪过了一丝失落，他苍老的手指轻轻地摸着那些模具，摇了摇头，“还没有，你不是要雪做雪糕吗？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恩！”杨月一口答应。
“你都不问我是啥要求你就答应我？”武老觉得杨月不咋靠谱，连问都不问就答应，能靠谱吗？
武老看了看杨月，就开始收手里的模具。
杨月看着武老小心翼翼的收起模具，轻声说了起来，“武老，你有什么要求，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就会做好。”
“你能帮我把这些模具做成雪糕吗？”武老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头看着杨月，一双苍老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期待。
杨月看着还没被武老收起来的雪糕模具，那些看起来粗糙的模具，但是在武老的手下，都轻轻地拿起放下，看起来像是被珍视的爱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