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恶魔,禽兽!”孙易萱破口大骂,眼泪不住地夺眶而出。
可孙永安一点都不恼,还奸诈地笑着说:“骂吧,等你骂个痛快,你只要肯乖乖地穿婚纱,今天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但是,”他弯下腰,一只粗糙的大掌用力地掐住了孙易萱的脸蛋,眼中尽是凶狠,“你如果敢说一个不字,我就在你的宁溯哥哥身上狠狠地捅一刀,敢给我玩花样,我就把他的指头切一根。你知道我做得到的。”
孙易萱知道孙永安的手段有多狠,她从小就深有体会,可是对方是她的宁溯哥哥啊!他是那样的温柔,摸起来瘦瘦的,每一次她说怕摔跤不想走路,他就会背她,她都能感觉到宁溯哥哥的骨头啊!宁溯哥哥不过是个温文尔雅的平凡人,怎么有能力和孙永安这个魔鬼斗呢!
不,她一定不能由于自己的原因,让那样温柔的人受到伤害!
孙易萱即使再不情愿,最终还是在孙永安的威胁下妥协,披上了婚纱。
回想起三年前被父亲逼迫嫁给莫遇然的经过,孙易萱还是久久不能释怀,深深地垂着头,深怕被江宁溯看出她的痛苦。
江宁溯见孙易萱这么迫切想知道事情经过,也不再逗她,一如既往地脸上泛着微笑,一双朗月星辉的双眸泛出柔和的光芒。
“其实后来我是真的有回去过,在蒙特利尔到处找你,不管是医院还是我们的公寓,甚至是你以前的福利院,我都有去过,但是没有任何消息。”
孙易萱惊讶地看着江宁溯,她完全不知道她的宁溯哥哥有回去找她过!她以为他一离开就再也没回去了。
当年江宁溯在医院做义工陪着孙易萱,直到她身体好得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时候才发觉她已经无处可去。孙家自然是不可能去的,她已经年满十八岁福利院也回不去了,失明之后大学也不能再读了,想来想去,江宁溯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把孙易萱接到自己租的公寓里,方便照顾。
所以当时周围的邻居都以为他们是同居的情侣,每次他们费力地解释,大家都觉得他们是不好意思承认,还直夸江宁溯善良,对一个盲人都这般照顾,不离不弃。时间一久,他们也就不再解释,随别人怎么想。
本来孙易萱还担心是否会被孙家的人知道,然后再出什么岔子,后来发现孙家的人根本不管她了,大概是觉得她已经失明,是个废人,活不了多久了吧。索性,孙易萱也就安心地和江宁溯生活着。
“对不起,宁溯哥哥,我不知道你后来找过我,我还以为你是真的彻底消失了。”
江宁溯笑着,忍不住伸出手捏捏孙易萱的脸蛋,她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真叫人怜爱:“我的傻萱萱,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当时突然接到父亲的电话让我立刻赶回去,把你一个人留在蒙特利尔才是我的不是,我一直为此感觉特别愧疚。原以为我能很快处理好,就赶回去,没想到在家耽误了半年多。等我再回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再了。经过多方打听,我才知道你被你父亲接回了国。怎么样,回国之后你父亲有再对你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举动吗?还是你的妹妹又出了什么事,把你接回来给你妹妹治病?”
孙易萱忽然鼻子酸酸地,果然这个世界上唯一会真正为她着想,害怕她受到伤害的,只有她的宁溯哥哥了!不管是九年前,还是现在,他在都担心着她。
“没有了,我妹妹她……三年前出车祸死了。我的眼角膜和心脏都是她死后,被我父亲移植回来的。”
“哦,怪不得你父亲会突然接你回家,原来是这样!”江宁溯恍然,“不过我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只能查到你被你父亲接回了国,后来的事,不知为何,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来了。”
孙易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知道江宁溯肯定误会成孙永安会接她回国是因为自己已经是他唯一的孩子的事,但她也不想解释了,省得让江宁溯担心,只是小声地说:“莫遇然都查不出来的事,你怎么可能查的到。”
“谁?莫什么?他怎么了?”江宁溯有些没听清楚。
“一个熟人而已,不重要,”孙易萱重新扬起微笑,在她的宁溯哥哥的面前,她的笑容才是发自内心的,“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为何你回家到底干什么去了,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还有,你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告诉我你姓江呢?”
“其实我的本名就是宁溯,我母亲姓宁。从小一直随着我母亲姓,父亲在我有记忆以来就没有存在过,后来十六岁时,母亲去世了,我也就做了五年的背包漂泊客,四海为家,直到二十一岁时在蒙特利尔遇到了你。江宁溯这个名字就是在被父亲找到,认祖归宗时改的,本来父亲是打算重新给我取个名字,我嫌麻烦,而且也叫习惯了,就直接在名字前加了个姓氏。”
江宁溯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这段历史福利院的人都不知道,所以刚才在张院长面前才不想提及,让你误会了,不好意思。”
孙易萱恍然大悟:“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人嘛,谁没有个不愿意提的事!何况我现在还不想跟别人说我曾经做了六年的瞎子呢!所以你那年匆匆回家,是为了认祖归宗咯?”
“嗯,”江宁溯点点头,“父亲家里出了点意外,族谱上有很大的改动,我已经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只能找到我。”
“另外,我希望您不要在执着于找到宁溯先生,他的身份牵扯到孙家的话,对您十分不利。”
“至于宁溯先生,是我个人的意见。我……不希望您再收到不必要的伤害。”
孙易萱猛然想起今天莫硕华在福利院门口跟她说的这两句话,她愣愣地看了江宁溯一眼,明白了江宁溯的话一定隐瞒了什么没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