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陌怎能也没有想到林晗会突然间说这个问题,毕竟,太久的事情了,有谁会愿意追究是真还是假?
而眼前的人目光如炬,似乎要把自己看穿一样。
“林晗,当年的事情,我也记不清了。”她默默的闭上眼睛,“当时我们都是小孩子,谁能记得清?”
“你错了,我记得。”
“记得……什么?”声音颤抖了,再是伪装也会害怕的。
她害怕了。
这是林晗最直观的感受,但是现在要不要继续问下去,却成为了自己想要思考的事情,从她闪烁的眼神里,似乎还看到了些别的东西。
“林陌陌,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林晗,我不想伤害你的。”林陌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想去看他。
外表是有多么的心狠,终究还是不行,下不去手了。
在林晗面前,自己无法控制。
“你的意思是你骗了我?骗了我爷爷,我父母!”
“不,我……”
有话哽住了,林陌陌恢复了清醒,慢慢的张开了眼睛。
她不能说,绝对不可以!
“你什么?”
“林晗,我从小就爱你了,在还没有能力的时候,我就很爱你,无论我做了什么,你要记住,我都是爱你。”
红色的身影依旧强烈的耀眼,林晗再也无暇去顾及其他,只是暗暗的想着,林陌陌。你这个人,到底还有多少谎话。
你若爱我,我怎会如此。
邱墨不知道两个人在里面谈了什么,不过,总归一定不是什么好话,因为,林陌陌出来的时候,很明显是红着眼睛的。
当然了,自己也不想着能问出什么。
林晗在林陌陌走了以后安静的躺了很久,他将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些及其希望忘记的经历,一点一滴的堆砌起来。
是啊,这一切都是匪夷所思的。
得之林晗出事,安霖白也是担心的,他一边照顾着怀里的小孩子,一边给那里打电话。
与前两天不一样的是,这次接电话的人换了,是林晗。
“很谢谢你关心我。”
“呃,没事儿就好。”
“要过来看看吗?”林晗问,却已经知道的答案。
安霖白摇摇头,最终还是拒绝了。
现在的情况,远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多了。
不远处,秦桑走过来,她手里端着热牛奶,贤妻良母的看着他,“该睡了,已经很晚了。”
安霖白不着痕迹的挂了电话,点点头。
他抱着孩子渐渐的笑了起来,脸上是父亲的模样,只是对于身后的人,却多了些逃避的样子。
尽管已经说服了别人,却始终是说服不了自己。
秦桑看着那个被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心魔作祟,她很怀疑安霖白在给谁打电话,等着没有了脚步声,拿起了手机。
该死的锁屏,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会给夏暖打电话吗?旧情难忘吗?趁着那个男人受伤的时候,自己的丈夫就想要趁虚而入?
这一切,都是太恐怖的念头。
安霖白,你已为人夫,人父,千万不要如此。
夏暖这几日呆的也不是很好,心中有挂念,怎么可能吃好睡好,而反观某个人,却是难得的好胃口。
这模样,让人看着牙根痒痒。
夏暖叹气,“喂,他怎能总是在这里?”
云朵摇摇头,小口小口的吃面包,脑海里却浮现了许多的画面,脸色也不自觉的红了。
反正有些事情,不用说明。
“这里是我的房子,你这话问反了吧。”艾格峰难得的好脾气,倒是没有计较了。
毕竟,自己现在何尝不是受制于人。
林晗哪,林晗,你放心的把你的女人放在我身边,又让我的女人牵制着我,呵呵,真的是无比高明的一招了。
他不从政,对自己来说还真的是挺好。
“呃,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挺想离开的。”夏暖顶嘴,老实说,真的不喜欢这个人。
不是别的,一个有妇之夫还……
算了,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己也说不了什么,而但愿,云朵没有事儿。
云朵看着艾格峰英俊的样子,心底何尝不悲哀,但是……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到底夏暖还是在他家多住了些时候,等到了一个礼拜以后,有人来接自己的了,而这个人,出乎意料的,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
林晗,你居然……
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呢?
林晗大病初愈,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家,但是碍于现实,却不敢。
只等着那个人出现,这一切也就有了了结。
夜半
邱墨和林晗在病房里面喝酒,趁着医生不在,到底还是随了心意。
邱墨担心,“真的没事儿吗。”
肩膀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的好,怎么说这个时候也应该忌口的。
林晗闻闻香气,小小的喝了一口,脸颊似乎都有了红晕,如花朵一样。
酒不自醉人自醉。
他倒在病床上,看着邱墨一个人举杯痛饮,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当年的风华正貌还在眼前,转眼间,他们都长大了。
哪里有人没有变?
邱墨也不再是那个英俊黒黒的少年。
“邱爷爷的检查报告出来了?”林晗开口,有时候还是要直面伤口。
邱墨点点头,擦擦酒水,眼睛湿润了。
“我爷爷在沙场上纵横了那么多年,最终还是要离我而去了。小时候,长大了以后,爷爷说就是我的神。林晗,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我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所以,我知道你懂我。”
当年,林爷爷去世的时候,他的情况更加窘迫。
“邱墨,人要学会接受现实。”林晗站起来,再也不是小几个月的弟弟姿态,他摸着邱墨的头,“其实,我们都要学着接受。”
接受父母的离去,不管是因为谁跟你原因,接受亲人的离世,因为那是生命更古不变的规律。
人不能跟天斗。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接受的呢?”邱墨苦恼着,有很多的委屈。
他知道不应该重新提起来,却无药可救的想要抓住这个人,同样曾经遭遇的人。
林晗已经想不起来具体的了,那段时间,不管是自己在默默的煎熬,还是被人打入了地狱,或许是艰难的练习生生涯,这一切都已经过去。
“没有什么聪明的办法,疼了,久了,就麻木了。”
邱墨闻言,眼泪掉下来,面对着妻子不敢宣泄的他,终究还是哭的稀里哗啦。
林晗摇摇头,你可真没出息呀。
门外,有人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帽子是蝴蝶图案的,目光也是晦暗不明。
小护士奇怪的看着他,问,先生,你要进去看看病人吗?
那人摇摇头,说不需要。
他大概是林晗最不想要见到的里面,其中当一个人吧。
小护士疑惑的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念念叨叨的就进来查房,满屋子的酒气,安安静静地病人,痛哭流涕的男人
还真是够乱的。
“林晗,医生说你不能喝酒的哦。”小护士红着脸,确实很专业的态度。
林晗点点头,伸出手指指他。
小护士叹气,看着依旧醉了又哭又笑的人,发牢骚,“刚刚门口一个人,你的盆友?”
“谁?”
“不认识,来了好几天了。”
“嗯,男人还是女人?”林晗多多少少还是抱着希望,即使,这不太可能。
小护士咬唇,是个男人呀。
林晗点点头,说他知道了。
邱墨半醉半醒的抬起头看,总觉得林晗的脸色有些奇怪,他想想觉得不太对劲儿,“哟,是不是你这张脸照引别人了?”
林晗看他,拍他的头,“你还是继续睡着吧。”
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安霖白千里迢迢的赶到了陌生的城市,就是为了接夏暖离开,当终于见面了,这个女孩儿眼睛里却是防备的。
夏暖自然不认为安霖白会害她,但是还是多问了几句的。
“你放心,是林晗让我来的。”安霖白无奈的把实话说出来,同时,也遭到了某个人的嘲笑。
这人就是云朵的男人了。
艾格峰摇摇头,“安霖白,我说你什么好?老好人也该有个限度。”
安霖白上前两步,即使家里的权势已经不在,但是还是一样的风姿俊朗。
他说,彼此彼此,我们,没差多少。
回去的路上,夏暖一直是沉默的,她很感激安霖白,却也想了很多,究竟是什么时候,林晗拜托他的。
这话,还真的是不好开口。
安霖白也是沉默,直到将夏暖送到了预定的地方,才拿着行李开口,“夏暖,别怕。”
夏暖笑,我不怕。
她又问,你会帮他的,对不对?
安霖白摸摸她的头,你错了。
我帮的不仅是他,是你。
他的眼睛里依旧闪烁,夏暖不自觉握紧了手心,她实在不忍心看见他此刻的深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