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找到陈幼琳的时候,人已经昏迷过去,但,不是自杀,是生病,发高烧,整个人跟火炉一样滚烫。
陈幼琳被送去了医院,直到第二天才醒来,睁开眼看到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心一紧,呼吸絮乱,剧烈的咳嗽起来。
旁边的警察连忙去拿水,“你喝点水。”
陈幼琳愣愣拿过水杯,喝了一口,抬眼看向他,“我,我怎么在这?”
“你发高烧昏迷。”警察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陈幼琳抿唇,张口想说什么,病房门被推开,江绪被人抱着进来,脚上打着石膏。
江绪看到已经醒来的人,气呼呼的骂了一句,“陈幼琳,你心里还有没有我,你怎么出事也不吱声,你当我死了啊。”
警察:“……”现在的人都这么讲话了?
江绪让练予深把她放床边,屁股刚接触床面,她没受伤的那只脚踹向陈幼琳,不解气,又踹了一脚。
警察:“……”现在的人都这么相处了?这个他要不要管?
练予深默默的别开脸,女朋友这么彪悍的一面,他还是不要看比较好,不然有心理‘阴影’,改天她要是抬起脚,自己就下跪,场面会很尴尬。
咳咳!
陈幼琳瞪眼,“你踹我干嘛?”
“你说踹你干嘛,我还想揍你。”江绪咬牙,一副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她,“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街边一拉一大把,你寻死觅活的有意思吗?你智商呢?你脑子?脑子别腰上了!”
陈幼琳:“……”她现在是病人!这么吼她,合适吗?
警察:“那个,她现在是病人。”不管现在人的相处方式怎样进化,但毕竟是病人。
江绪偏头看了眼警察,眼神闪了下,似乎才意识到陈幼琳是病人,再开口的时候,声音低缓了些,“你怎么样,还难受吗?”
陈幼琳睨她一眼,“本来不难受的,被你刚刚那么一吼,又有点难受了。”
江绪咬牙:“你活该。”
警察叹口气,在边上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练予深也借口离开,留下空间给她们说话。
病房里,江绪和陈幼琳大眼瞪小眼,许久,江绪开口:“你怎么出了事也不找我,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还去警局报警了。”
“报警?”陈幼琳蹙眉,“警察是你找的?”
江绪:“算是,但也不是。”
陈幼琳:“说人话。”
“嘶,”江绪瞪她一眼,“我们昨天去了你的工作室,发现那里被人砸了,找不到你的情况下,我们去了警局,然后,警察告诉我们,已经有人先报了警,要抓你,说你携款逃跑了。”
“什么逃跑?谁告的我?”陈幼琳听她说完,一脸的茫然。
“你不知道?”这回轮到江绪震惊了。
陈幼琳:“我知道什么呀,我这段时间因为分手了,心情不好,在出租屋里闭关疗伤,还有工作室那边已经和我没关系了,跟章曜分手后,我把工作室的事情也整理干净了,所以,你说的什么携款逃跑,这些我都云里雾里的。”
“我靠。”江绪爆了句粗口,“这事是章曜搞的鬼,他还是不是男人,怎么可以把所有事情搁你的身上。”
陈幼琳看着她,从她愤怒的表情里,大致猜到了八九分,呵了声,“原来我爱上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江绪:“我们去跟警察说清楚,要找人也是找他,凭什么找你啊。”
陈幼琳抬手盖住脸,“江绪,我很累,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可是……”
陈幼琳拉上被子盖住头,用行动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有多糟糕。
江绪抿了抿唇,给练予深发了一条微信,不多时,练予深推门进来,把她抱了出去。
医院的走廊上,江绪把情况大致说了下,问他:“我该怎么做?”
“再等等,看看陈幼琳的怎么想的。”练予深说。
“我怕她因为章曜又做傻事。”江绪叹口气,心里堵的慌。
练予深抱紧她,无声的安慰着。
翌日,江绪陪着陈幼琳去了警局,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对于章曜的违法行为,也没有添油加醋,至于学生的学费,陈幼琳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全数退还给了那些家长,并表达了歉意,学生的家长也是同情她的遭遇,钱只要求退一半就行。
从警局出来,陈幼琳全身上下的轻松,原来从心底里抹去一个人真的可以是一瞬间的事情。
江绪:“幼琳,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陈幼琳:“出国旅游,世界那么大,我要出去走走。”
江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把要陪她去的想法强压了下去。
陈幼琳:“过完年吧,过年后我就出国一段时间,然后把钱都挥霍完了,回来之后再想生存的事。”
江绪:“典型的90后思想。”
陈幼琳点点头,“趁自己单身,多出去走走,说不定会有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艳遇。”
***
一个星期后,江父的伤口基本结痂,母亲在临江市还有一些事情急需处理,暂且回去了,渐渐地,江绪发觉不对劲,她发现爸爸总是听不见她讲话,或者说是听力迟缓。
江绪去问了医生,医生告诉她,江父的听觉神经在大火中受损,以至于影响他的听力。
江绪的心情说不上的沉重,对于一个正常生活了几十年的人来说,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无疑是晴天霹雳。
“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爸他就是听力迟缓了些,过段时间,我去医生那边打听打听,看是否需要戴助听器。”江延推着轮椅,边走边说。
“嗯。”江绪点头。
“你男朋友下午过来?”江延问。
“嗯。”这几天练予深在忙工作室的事情,但,每天都会抽空过来,她也为了行动方便,租了一部轮椅。
“我下午出去一趟,你们就在医院陪着爸。”江延说这话时,掏出手机看了眼微信,消息那一栏几十条消息,往上滑,都是一个人发送过来的。
下午三点,练予深到医院。
江父打完药水睡着了,他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练予深推着江绪去了花园。
“事情忙完了吗?”江绪问他。
“还没,订单的事情遇到点麻烦。”练予深在她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这几天我可能没办法天天来看你。”
“没关系。”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沿着他的脸部轮廓描绘,眼里全是他的样子,“你没办法来看我,我去陪你。”
“嗯?”他望着她。
“我让我哥陪着我爸。”
练予深一笑,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亲了下,“都说女大不中留,原来是真的。”
江绪瞪眼。
练予深:“看来我们以后要生儿子,这样至少是儿子拐别人家的女儿,我心情会得到一点安慰,要是生了女儿,被别人抢走了,我得哭死过去。”
江绪失笑,“你这什么谬论啊。”略顿了下,她说:“我这是制造机会让他们父子俩独处,爸爸妈妈离婚后,我哥基本就没见过我爸,我知道,我哥对我爸是有怨恨的,这一次爸爸受伤,趁机缓和一下关系也是好的。”
前段时间一直有妈妈在旁边,他们没有独处的机会。
练予深没想到还有这一层,默了片刻,说:“今晚去我那边?”
江绪摇头,“不要。”
不要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练予深,两个人私底下相处,他特别的黏糊人,各种吃她豆腐,占她便宜。
练予深抓起她的手,亲了亲,“明天一早我要去工作室,你今晚住我那,这样一来不会绕路。”
江绪看到他眼里的倦色,迟疑了片刻,咬唇,“去你那边可以,但是你不能再胡来。”
练予深想到某些事,眼神微变,“我怎么胡来了?”
江绪别开眼,就是这个眼神,他每次占便宜的时候都像会变身一样,偏偏她受不住他一眼深情的样子。
“说说看,我怎么胡来了,嗯?”练予深半蹲起身,趋近她,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眼尾狭笑。
江绪的身子往后仰,避开他,他先一步察觉到她的意图,两手固定住她的轮椅,笑出声,“笨蛋,你怎么就想着躲。”
江绪努嘴,闭上眼,不看他。
她算是领教了,这个人是多没脸没皮,当然,这样的一面只在她面前展示。
练予深曲指在她的鼻梁上一刮,看向她的眼神要多宠溺有多宠溺,“亲我一下,我就放过你,不然,”他故作停顿,附到她耳边,“我就在这里吻你,法式深吻。”
江绪睁开眼,与近在咫尺的他四目相对,他眼里的笑意狡黠,她自知逃不过,眼一闭,微抬头,作势要亲他,结果扑了个空,脑袋被人拍了下,睁开眼,怒瞪他,“你干嘛!”
练予深:“看着我。”
江绪腹诽:亲一下还那么多要求。
练予深瞅着她气鼓鼓的脸,抬手捏着她的下巴,唇凑近她,全然是一副索吻的姿态。
江绪咬牙,伸手拽住他的衣服前襟,把人拉向自己,唇落在他的唇角,一只手绕到他的颈后,动作霸气且亲昵,她吻过他的唇角,然后张口含住他的上唇,加深这个吻。
练予深大概是没想到她这么大胆,有十几秒的错愣,然后,配合着她,与她厮磨。
离他们不远处,江延看着眼前的一幕,刺激大了,抬脚大步走向他们。
正在亲吻的两个人未觉,直到耳边响起一句低吼,“你们有没有公德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搞事情啊。”
江绪听到自己老哥的声音,整个人石化了。
练予深身体一僵,率先反应过来,松开江绪,身体站直,“大哥。”
江延剜了他一眼,看向自己的妹妹,“江绪,你……”太狼性了。他刚刚两只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妹妹一拉一扯,把练予深拉到身前,直接就扑咬上去了。
江绪捂脸,她不是,她没有,她是被逼的。
百口莫辩啊!